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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一轮明月缓缓升起,皎洁的月光将一颗孤独老榆树的影子投在院子中。
季三提着一只沉重的铁皮桶,从斑驳的树影上走过。
“啪嗒,”一颗小石子越过他的肩头,落在泥土地上,又往前滚了一段。
季三放下铁桶,抬头望了眼树丛,向下招手,“小刀,下来!”
“呼——”
一个高大的身影携劲风跃至眼前,正是江一刀。
他怀中抱着钢刀,双眼闪闪发亮,“三哥,真取冰去了?”
季三撸撸袖子,“对呀,爷吩咐过的。”说完还往顾长歌的房间瞪了一眼。今日爷白给这小子闹腾了半天,看我一会怎么收拾他!
“别介呀,”江一刀抬起手肘,顶了顶季三,“你看云公子那小身板,怎么经得起这一桶冰水?万一惹上风寒,我去请大夫。三哥你,就得撅在那里熬药。”
季三倒吸一口冷气。按江一刀所说的推演一番,确实是这个路数。
“小刀啊,我看云公子可不是个省油的灯,这人从哪来得?”
江一刀摇头,“我哪儿知道呀!”
“你会不知道”季三翻着眼睛,明显不信。
“我哪敢瞒着三哥您呢。还是今天收到京城传来的消息,说是顾府有了动静。这条线真不是我跟的。”
“顾府?”季三摸摸下巴,还真想不出,哪个顾府有这样一位十七八岁到处惹麻烦的小爷!关键的是,这小子就没把他们爷放在眼里!
“小刀,”季三还有些不死心,踢了踢铁皮桶,“要不我倒半桶上去,你看这都快立夏了,不至于……”
“反正熬药那活我不干啊!”江一刀拍拍季三的肩膀,突然放低了声音,“爷吩咐这话的时候,云公子正在房门口。这是提醒他夜里警醒着些……”说完,回身朝老榆树跑去,纵身一跳,单臂抓住丈余高一个粗大树枝,双腿一飘,就看不见影子了。
“哎,再聊会嘛!”
树枝轻轻摇动,再无声响。
季三挽留不成,回头看看一桶冰块,心里掂量了半天。他好不容易弄来的冰,不能浪费了,吓唬吓唬那小子也好。
此时二楼客房内,顾长歌哆哆嗦嗦翻了个身。今夜真冷,要不要再去拿一条被子?
可一起身,好不容易捂好的被窝又该冷了。她睁着眼睛,透过窗口,正好能瞧见爬到半空的圆月。月亮真圆啊,今天十五还是十六?她重生以后,满脑子想得都是逃命,竟把日子都过糊涂了。
咦,窗口怎么多了个黑影?
顾长歌悠悠叹了口气,不知道江一刀又发现了什么,来跟季霖汇报。
咦,还不走了,别是认错房间了吧?这些武林人士,就不能好好走门吗?
她只得爬起身,站到屋子当中,冲窗口摆手,指指窗下,然后又摆手。
果然,黑影一闪,不见了。
顾长歌抱着肩膀打了个冷战,从柜子里翻出一条被子抱在怀里。
月光清冷地洒在地上,照着四方桌下呼呼大睡的银筝,顾长歌抱着被子蹲下身,轻声道:“亏你睡得香,要不是我,刚才江一刀进来,一脚踩在你脸上,看你还睡!”
出来这几天,银筝都是跟她睡一张床。今天可好,说什么也不肯睡在床上,还劝说她一同打地铺。哼,她顾长歌能被一桶冰水吓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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