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1/2)
“为什么呀?”裴九仰天悲泣,直觉人世艰难,“主子,我哪里又得罪您了呀?”
主子不睬他,将书册复又拿起,翻得哗哗响。
裴护卫待要再哭着去抱大腿,却被他主子一个冷冽的眼神瞪得往后退了三步,最后只得瘪着委屈的嘴巴,默默缩到墙角去抹泪了。
就在这时候,忽然房外响起了三声轻重不一的叩门声。
裴胤微抬眸,然后道了一声:“进来”。
书房应声打开,随后跨进来一个身材高大的黑衣人,蒙面的黑巾犹自拴在脖子上,显然还没来得及回房换身衣服便急急过来了
来的是裴家另一个护卫,裴四。
“主子”,裴四走进来,只随便瞥了一眼蹲在墙角哭天抹泪的裴九一眼,然后走上前,将一只描金花卉的小盒子递给裴胤,低声道,“拿到了。”
“好,”裴胤轻轻赞了一声,然后伸手接过盒子。
指尖在盒盖上流连了一时,裴胤颇满意,不由得弯了一下眉眼,这才慢慢将盒盖打开来。
看到内里装的事物,裴小侯爷不自觉点了点头,竟又赞了一声:“做的很好。”
那一头裴九本来悲愤地蹲在墙角哭,此刻忍不住偷眼瞧来,只觉得这盒子有些眼熟,于是耐不住心中的好奇,也不哭了,偷偷摸摸地挨过来,然后伸长了脖子瞧去。
借着灯火,可以看见里头装得竟是一对凤血玉的手镯,润如肤质,殷红如血,缠丝如发!
血玉易得,凤血玉却难得,更何况是这般品质的。
裴九当下就忍不住蹦跶起来了,指着那对镯子,激动得语无伦次:“主子,这个,这……这不是您跟国公府定亲时候,给的定亲信物吗?”
这个他不能不认识!当初跟定国公订婚,双方互换信物,他们府上给的就是这对凤血玉的手镯,还是他们裴家家传几代的,主子难得竟舍得拿出来。
定国公就比较奇葩了,给的竟一只青田石雕,刻的一对龙凤,技艺精湛,石料难得,寓意也还好,也可算价值连城!但是实在太大了,足有半人高,叫他搬得手都快断了才搬回府来,一路上还叫人围观了半天!
人家定亲信物送手镯,送梳子,送玉佩的,还是第一次见送石雕的!现在想想也是叫人一言难尽了。
裴九从回忆中抽神,挠着头,目光呆滞地望着主子手中的那对镯子:这手镯定亲的时候已经送出去了,现在主子叫裴四又去将这定亲信物偷回来,是什么意思?
想了半天,裴护卫将大腿一拍,两眼放光,又往他主子身上扑去:“主子哎,您是不是想通了!您是不是要悔婚了!您后悔跟国公府定亲了,这才叫裴四去把这信物偷回来的,对不对?我就说嘛!我家主子这般人物哪呢往那火坑里跳啊!太好了!太好了!您终于想明白了!”
一边太好了一边伸手热情地去抱他家主子。
他家主子毫不领情,闪身避开,裴九扑了个空,于是转了个方向,又扑向裴四:“好兄弟,干的好!”
他大力地拍着裴四的肩膀:“这一路辛苦了吧?没叫人发现踪迹吧?没留下痕迹吧?没叫人发现是我们府上干的吧?”
裴四站在原地不动,忍耐了半晌,实在忍不了,这才黑着脸低喝一声:“没!”
那边裴胤将盖子又合上,然后藏入了书架内的暗格中,这才转过身来,心情似乎颇好,挥了挥手,声音也和煦了很多:“没事的话都下去吧。”
“还有一件事,”裴四忍耐着将裴九的爪子从自己身上掰开,然后才道:“我刚刚回府的时候,有前院的护卫来回报,说刚刚有个女子翻墙,意图闯入我们府中。不过,被拦下来了,连二进院子都没进。”
“可知是什么人?”裴胤淡声问了一句。
“我们的人追踪过去,发现她最后进了定国公府”。
闻言,裴胤还未有所反应,他那咋咋呼呼的护卫先跳起来了,裴九惊呼:“完了,完了,肯定是赵家那个悍女追来了,她撕了我的裤子还不算完,还准备来我们府上算账吗?”说着,他一把抓住裴四的脖子,逼到脸上来问,“可看清了,可是个跛子?头还是歪的,对不对?”
“不……不是。”裴四艰难地从他手中将自己的脖子挣出来,脸色已经黑透了,然后一脚飞起,将这货踹得老远。
“那便不必管了,都下去吧,”裴侯爷连眼皮子都不再掀一个,淡淡的一句话将两个护卫轰出去,由得他们到外头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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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微熹时。
赵嬛澈是被冻醒的,醒来的时候才发觉,自己竟趴在天井的石桌上睡着了。
皱了皱眉头,思绪开始回笼:昨天夜里,她那个继母几次着小丫鬟来喊她回房睡觉,她心中正躁,更不想领继母的请,便不耐烦地将丫鬟赶走,自己坐在花架下继续伤春悲秋的,还觉得氛围好的很。
现在想来……简直傻透了!
动了动被压麻了的胳膊,又吸溜一声,抹了把口水,然后挺了挺腰身。直到此刻才发现,自己身上正盖着一件披风,深红的,以金线绣着缠枝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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