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柔其人(1/2)
第3章闵柔其人
闵罗死后的第二天,蓬商府云氏才姗姗来迟。
云氏一族家主云知时带着他一干下属,还有一顶神秘的小轿。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了定州最大的酒楼松鹤楼。
杜恒丞还有其他修真界的人马也在其中,他们都在等着云知时,或者说等着轿子里的人——闵罗的亲生妹妹,闵柔。
闵柔是被云知时找到的,被发现的时候藏身于陇州一座小山里的山洞之中,山洞外布满了禁制,若不是云知时亲自出马,一般人是发现不了这个山洞,就算发现了异样,也会死在外面的禁制当中。
闵罗死后,闵柔是唯一一个与他有关的人,也可能是唯一一个知道宁不殊消息的人。
在松鹤楼的迎客厅中,杜恒丞拿着那把墨色的辟心剑,细细端详,一言不发。
直到云知时的到来,才让杜恒丞的面色有了一丝动容。
云知时和他是旧相识,一进迎客厅,开门见山便问道:“闵罗死了?”
杜恒丞冷哼道:“死了。”
“他根本不是宁不殊夺舍重生,不过他的剑确实是宁不殊的辟心剑。”
与杜恒丞的长相气质截然不同,云知时一身书卷气,颔下有须,面白清瘦,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
云知时道:“既然剑是真的,那么闵罗就和宁不缺脱不了干系。”
“许叶不也曾经说过吗,闵罗在他家根本没有接触过仙法,失踪的时候更是被打断了一条腿。三年,不过才三年时间,他就有了这般的实力。”
“除了宁不殊的天玑奇卷,我想不到还有别的原因了。”
杜恒丞沉默,辟心剑和天玑奇卷正是当年宁不殊叱咤修真界的两大宝物,歼灭宁不殊那日,宁不殊所用的武器并不是辟心剑,身死之后,他们也不曾在宁不殊身上找到任何东西。
杜恒丞此时有一丝懊恼,不该就这么轻易让闵罗死了——宁不殊除了辟心剑和天玑奇卷,还有一物,胜过此二物百倍千倍,而且整个修真界包括他身边的云知时在内,都不知道宁不殊还有这样一个宝物……
杜恒丞眼神微暗,他有一种预感,这个宝物马上就会重见天日,整个修真界都会为之疯狂,他必须要抢在所有人前面知道它的下落。
这般思量过后,杜恒丞再也不想拖拖拉拉了,直接道:“我要见闵柔。”
云知时面色有几分古怪:“你要见她当然可以,只是……你恐怕会失望。”
“从我抓住闵柔到现在,不管是威逼还是利诱,她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杜恒丞道:“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只管让她过来,我自有办法让她开口。”
于是,那顶神秘的小轿被抬到了迎客厅。
杜恒丞和云知时屏退左右,偌大迎客厅只留下三个人。
杜恒丞端坐高堂,一边茗茶一边轻描淡写道:“闵罗死了。”
半晌,那顶小轿的垂帘被一只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手挽了起来。
一个纤细的身影从轿子里走了出来。
闵罗和闵柔是同胞而出的双生兄妹,面容便有三分相似。闵柔五官精致秀美,有三分文弱,七分秀丽,合在一起,便是十分的楚楚可怜。
这无疑是一个貌美可人的女子。
只是……
杜恒丞眼神一眯,比起他往日见过的女子,似乎闵柔身上多了一丝不应该有的风流婉约,像是久经风月场。
另一边,云知时的声音响了起来:“闵柔姑娘曾经是群芳阁的花魁,一般人要是想见,可是要费上不少银两。”
群芳阁,是陇州最大的青楼。
不仅做普通人的生意,也为修真者提供上好的鼎炉。而云知时这句话的意思,闵柔应该是前者,她也并非修真者,是一个普通的凡人。
杜恒丞道:“你知不知道宁不殊是谁,闵罗有没有和你提起过这个人?”
闵柔眼观鼻鼻观心,不仅一言不发,连看都没有看向这厅内的两人。
杜恒丞又道:“你哥哥死了,你难道不伤心?你把你知道的东西告诉我,我可以帮你报仇。”
提及闵罗,闵柔的眼神亮了一亮,她抬起头看向杜恒丞。对着这样一个修真界的强者,闵柔眼神丝毫不惧,反而极为坦荡。
她终于开口说话了。闵柔没有回答杜恒丞的话,自顾自说道:“我要这座城里所有的修道者都来这里见我,我要举行一个盛大的宴会。”
她甚至没有用询问的口吻,像是笃定杜恒丞一定会答应自己。
杜恒丞定定看着她,方正的面上浮起一丝笑意:“好。”
“还有,那个亲手杀了我哥的人我要他出现在这场宴会上。”
“当然可以。”杜恒丞又是一口应下。
只是两句话说完,闵柔又回到轿中,再不说话了。
此时杜恒丞和云知时也不催促,尤其是杜恒丞,看向小轿的目光满是玩味之色。吩咐下人将轿子抬走之后,云知时捻须思忖:“这个女人很聪明,只是太过聪明的女人总是活不长久。”
杜恒丞有一丝不屑:“我们就由着她来,看看她能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掀起多大风浪。”
于是,一个消息传遍了定州城:今晚在松鹤楼,有一个容颜倾城的妓子亲自设宴,不需银钱,也不要灵石,只要是修真界中人,便可前往。
宴席的内容和原因都没有细说,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宴会背后的支持者是杜氏和云氏。
还有这个妓子的身份,是最近搅得四府十州天翻地覆的闵罗的妹妹,闵柔。
其实就算没有杜云两家发话,大家也都想见一见闵柔其人——闵罗已死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一个为非作歹的杀人凶手的亲妹妹居然曾经是一个青楼女子,这场宴会实在让人无比好奇。也有好事者认为,这场宴席,实际上是杜氏为了报仇而特地羞辱闵柔,要让闵柔重操旧业,在宴席上选中一人,做她的入幕之宾。
华灯初上,夜未央。
不管来的人存着怎么样的心思,松鹤楼迎客厅中摆上桌椅,已经满满登登坐满了人,个个都是有修为的修道者。那顶小轿被停放在二楼,二楼视线广阔,能将迎客厅一览无余。
杜恒丞之前亲自发话,今夜宴会全权交给闵柔处理,所有人员也都听她调度。
听到耳边的声响越来越嘈杂,闵柔才从小轿中走出——她梳洗了一番,薄施脂粉,长裙曳地,显得愈发清丽出尘,她扫视一圈楼下的众人,轻一抬手,有两个下人上前,为她献上一把瑶琴。
清扬的乐声从她指尖流淌而出,交谈的人群随着乐声也渐渐安静下来,不知不觉间,整个迎客厅中只有这首悠扬的小调。
一曲终了,闵柔秀美的面上绽出一个完美无瑕的笑容。
“诸位贵客,今日赏脸而来,是奴家的荣幸。”
闵柔似乎把她在群芳阁中招待客人的语气手段都用了出来,短短一句话在她嘴里抑扬顿挫,脉脉含情。配上她姣好的眉眼,一时之间让厅中几个年纪尚轻元阳未泄的小伙子红了脸庞。
杜恒丞和云知时两人也在二楼,在和闵柔遥遥对望的一个隐蔽包厢之中,静静观察着四遭的一切,尤其是对闵柔,想要知道她这葫芦里究竟买的是什么药。
闵柔语气温柔极了,她缓缓道:“在座各位皆是能呼风唤雨的仙人,往日奴家都只是耳闻,不曾亲眼见过,今日得见,果然个个气度不凡,堪称人中龙凤。”
几句场面话后,闵柔语气一转,逐渐低沉,“奴家的父母也曾是一对修真道侣,生活其乐融融,过得好不快活。”
“只是他们死了,奴家的哥哥也死了,如今奴家一个人孤孤单单,沦落到这番田地,真是多亏了各位的细心照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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