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法（1/2）

虽说坎坷是坎坷一些，索性秦王是接受了他的提议。却见着谢煜忽的就变了脸，凉凉地自他脸上打转了一周：“过来。”

楚淹呆在远处，没有想到即便谢煜服了软还是想要他过去。

谢煜见他不动，自己就朝他走了过来，那双手却慢慢朝他探出，楚淹跪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他慌张地抬眼：“陛下，这于礼不合。”

话讲到一半就噎住了，两眼明晃晃映出谢煜掌心持握着的一把银光熠熠的匕首，面带煞气的秦王冷笑着逼近。

他被这局势给吓在原处一时没愣过神，惊悚地觉得秦王可能是打算直接宰了他，呆愣着忘了要做什么。

耳畔却忽的传来咔嚓一声，随即是利器坠地的一声脆响，只见那两根纡尊降贵的手指轻飘飘地扔了匕首，横来一眼凶煞，薄唇一启：“滚吧。”

他低首看向被划得破破烂烂的衣服，啊了一声。

座上之人眼中带了几分火气：“还不滚，楚卿这是向孤求欢吗？”

惊得楚淹一路几乎踉踉跄跄地往外跑。

一出宫门就看见了另一个秦王。

来人身形修长，与秦王长的很像，只是眉宇间颇为稚嫩，那张脸一脸恍惚地看着他从秦王殿里出来，衣衫不整的样子。

临昏侯哽咽了一声，原本打算踏进殿中的腿往回收了收，直接往外走，身后一个随从赶忙道：“侯爷，您还未上奏。”

谢欢一回头，楚淹那身惨样扎进临昏侯眼里，谢欢摇头摇得像鼓：“不去了，找人替我转交吧。”

楚淹略为尴尬地站在原地，掩了掩完全掩不住的一身破衣，在司阍毫不意外的眼神里往外去。

翌日，新法颁布至全国。

齐景帝三十六年春，新法推行至秦国内外，以秦民为先例，以《土地法》《女法》《青缸法》等一系列法案为主的变法轰轰烈烈在宋城展开，不过一月颇得一些成效，于是乃推行至全国。

先是在边防一带屯田渠犁，校兵以御敌，再者鼓励垦荒兴修水利，由秦国王公贵戚及州县官僚周转资金，其盈利一半纳为中央征税，一半为民所有。

其二设置夜市制度，滞销货物由国商出购入，再以低价转手农民，主以各类珍巧稀奇之物，再是养兵为主，剔除军中老弱病残之流，凡是家中多子，若一人从商，则可免除服役之劳。

另一方面又鼓励女性以手工针织劳作，举办女子学院兵营，又言与外邦缔交盟约，以嫁娶婚约为辅，其条例渗透朝野方方面面。

该法一出，举国哗然，上至王公贵戚，下至贫民奴隶，皆是争论不休，各大儒生大骂其宗，但也为秦王一举压下，法案得以强制执行。

五月初，身体初恙，重归于朝，致使朝中众人一睹真容，免不了窃窃私语，话里藏针的讽刺亦有，客卿恍若不闻，也亦有几人上前示好。

临下朝之际，两侧文武百官自御道而出，上卿大夫说是宴请众宾，便邀来楚淹一道通往，楚淹也不推脱，应了下来。

临行之日，客卿穿着一身朝服，往上卿府邸走去，忽听到耳边传来一句“杜少卿”，回首却看见一女子高束着黑发，直眉狭目生得也貌美，高踏于马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地上那个男子，那男人微微蹙了眉，只是拱手道了句“公主。”

楚淹顿了步，很快就认出了此人，又觉得听取他人私事不善，于是假装并没有看到，面不改色地往前。

杜义纵垂首，那张如白玉雕成的脸微微动了，颊边两颗小黑痣益发紧绷着，两指一动，又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

楚淹好端端走着就踩到了前路不知何时出现的一块石头，一个踉跄滚了两圈仰面滚到谢青马下。

他尴尬地爬起，拍拍膝盖上的尘灰。

谢青忽的就愣住了，望向马下的天降神物，马鞭指向楚淹：“诶你等等，你不是那个？”

楚淹微笑：“回公主殿下，臣是。”

那还未完的半句话就脱口而出：“不就是我皇兄的新宠吗？”

杜义纵噗嗤一笑，眼见着楚淹一张脸慢慢阴郁下来：“长公主殿下，那是楚客卿。”

“行吧，不管是什么，皇兄喜欢就好。”她不耐烦地扬了扬马鞭，“先说正事，跟本公主回府。”

杜义纵叹了口气，拱手道：“公主恕罪，臣实在有难言之隐。”

“什么难言之隐？”谢青抱鞭而看。

“臣有疾。”

“什么疾病？”

“臣不好女色。”

谢青一动不动，望着他忽的冷笑：“杜少卿搪塞本公主也就罢了，还拿出这么荒唐的理由，真以为人人都是本公主那荒唐的皇兄不成？”

杜义纵垂了头，扼腕怅然道：“臣万万不敢，此事楚客卿也可以证明，臣确实不近女色。”

谢青看向楚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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