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2）
事后说起在“适逢”发生的事情真算不上是什么千载难逢的幸运。巧合罢了。
“适逢”和公寓位置相反，赵言清懒得来回折腾一趟便把行李箱也带去了。好在有电梯可以直达，否则一层一层绕过去再搬上去多半会吓退她。
傍晚七点的店里颇有些人声鼎沸的氛围，桌桌皆满座，赵言清提着行李箱走近，观察着。
来都来了，她叹气，索性先排着好了。她坐到店门外摆着的红高凳上，旁边三五个青春靓丽的姑娘凑在一起看着菜单讨论待会儿吃什么好。
“我看小红书上说这家甜品不错，说是推荐三个人以上吃，咱们五个人正好耶！我来找找。”一个面朝着赵言清的姑娘说的眉飞色舞。
二十一世纪的人似乎格外信任网络评价，即使那些评价出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之口。魏威曾经问起过这个问题，倾向于个人偏好不同的他试图理解着当代人线上网购线下网红店打卡的行为。不过这个问题倒是问得组里人一愣。也是，曾经认为理所当然的事情突然被质疑而且让你解释个所以然出来，这总是令人怀疑，怀疑事情原本的正确性。
本来准备回答赢得大众口碑的东西自然是真的好，后来转念一想，网红产品不就是靠这个消费心理炒红的吗？赵言清和组里同事面面相觑，鸦雀无声，倒真的被问住了。
闲坐了半个小时，终是轮到赵言清了。她跟在店员身后，拖着箱子往里面走。店员建议她把行李箱寄存在前台。二十寸的登机箱说起来倒也不大，但总归占地挡着其他顾客，赵言清朝他感激一笑，把活动杆降下来准备交给店员。
抬头间，一恍然，她便看见了徐梦时，正一副淡笑地把□□交给食客。
瞧着中间隔着四五个人，赵言清抿了抿嘴，没打算说话，把行李箱交给店员，就顺着先前指的方向走去。
走到一半，或许还没有一半，她便被拽住了手腕，扭头是欣喜的脸庞。客观地说也算不上有多么欣喜，只是这个表情比刚才的淡笑真切了几分。
“好巧啊，你来这里吃饭。”见她停住，徐梦时收回了手，问着。
店内店员在用餐车上菜，这个过道不方便谈话，两人便退到前台。
赵言清的箱子被人放在前台角落里，稍稍垫脚便能看见。她便指了指那箱子，说：“刚回来时想着上次和朋友来这里吃过，又恰巧得到了一个优惠券所以就来了。”
店里气氛极好，轻音乐环绕在上空，食客的交谈声轻微到几乎不可闻。接二连三的餐车经过，载着白雾弥漫、色泽鲜润的菜肴。
“有喜欢的菜吗？”徐梦时问，“店主是我朋友，他今天忙不过来便把我叫来了。”
“店里的家常菜做得极好。”
听她说完，徐梦时没有应和，朝用餐区望了望，而后手向后一引，“里面有一个小包间，你去里面吃饭怎么样？”
赵言清怕给他添麻烦：“我只有一个人不用麻烦的。”
“你是朋友，招呼不周还请见谅，但没有不给你包间的理。”
此话一出，赵言清也就乖乖地跟着他进入了小包间。店里人手不足，徐梦时给赵言清点完单就匆匆到前堂招呼客人。室内空调温度适宜，等徐梦时再次进去送小食时，赵言清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她来时本就风尘仆仆之貌，强颜欢笑也挡不住十分落寞，徐梦时轻手轻脚地出去了。
醒来是因为腿麻，赵言清迷迷糊糊地活动麻住的腿，才想起自己是来吃饭的。开门出去看，收银台处站着的人已换成另一位男子。他见到她惊讶十分，“您是怎么进去的？”
“我刚来的时候没有空桌，徐梦时便让我进去了。刚才不小心睡着了。”
他有些懵，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没有想起她到底是谁，“您等等啊，我去后厨催一下菜，店里顾客多，估计师傅弄混了菜单也说不定。”
赵言清点头，关门进去。
后厨里，小灶上，那个把自己叫来的人正颠着锅做爆炒虾仁，周峰过去，“嗳，你不是走了吗？还有，小房间那姑娘是谁？”
“醒了？”徐梦时没回头地问。
“你不废话，她不醒我怎么看见的？也不事先给我说一声，搞得我怪尴尬的。话说人家姑娘的菜呢？人都睡醒了。”
“我正做着，炉子上的煲仔饭你先帮忙送去，虾仁炒好后就可以了。”
周峰惊讶，“有情况啊，这谁啊，你亲自下厨。”
徐梦时一本正经地笑，“一个朋友。”
揶揄归揶揄，在赵言清面前，周峰还是有模有样地把菜传进来，进门的时候，赵言清客气地站了起来，止不住地说着：“麻烦您了，谢谢……”
广式腊肠煲仔饭，什锦时蔬，爆炒虾仁，百合银耳汤，个个份量十足。待徐梦时将最后的汤端进来时，赵言清傻眼了，这么多饭菜如何吃得完。点菜的时候想着有八折的优惠券只点一个煲仔饭有些不地道，碍着人情，她便适当地点了二菜一汤，荤素搭配，哪知店家这么实诚。
“实在是麻烦了。”赵言清局促地站起来接过一小盅银耳汤。
徐梦时点头，“应该的，慢用。”看着她坐下，徐梦时转身往回走。身后的人试探地问：“你吃饭了吗？不介意的话一起吃吧！我点多了实在吃不完。”
他回头看了看桌上明显超量的菜，再看看身后人的眼神，终是点了点头。
两人虽然也算熟识了，但都不是善谈之人，中途聊了几句国庆的规划和最近发生的事情，余下时间便视线固定在一个范围内安静地吃饭。
半个小时后，见徐梦时落筷了，赵言清放下在煲仔饭里戳米饭的勺子，抬头撞上他询问的眼神。
“吃饱了吗？要不要再给你加一份汤？”
“吃饱了吃饱了，不用加汤。”赵言清有些囧，毕竟这些饭都是勉强才塞下的。怕徐梦时再客气，她赶紧加上一句：“那咱走吧。”
见她这副迫切想逃离餐桌的模样，徐梦时无言地笑，随她走出小包间。
过了一天，令人哭笑不得的是，国庆爬山的魏威下山扭着了，脚腕肿得像一个馒头。赵言清提着水果去看望他。当年赵言清进社便是魏威手把手教的，这师父一当就当到了现在。
师母开的门，“言清来了！你师父在阳台上剪花。”
“脚伤严重吗？”赵言清笑，把水果递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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