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 启处曰归 > 第三十六章

第三十六章(1/2)

目录

启处曰归_春节(打孩子)特辑

By 寒

“都怪我……”小副官固执地坐在艾老板的床前自说自话,仿佛这样,她就能很快醒过来似的。

“什么都怪你?”张启山说着,和项允中一起踱进来。

张启山在军营忙了一夜,又是枪毙犯人,又是造报告、毁灭证据,一直忙到天亮,才起身往回赶。

项允中也忙了一夜,在大门口迎面碰上匆匆赶回的张启山,寥寥答了几句话,两人便一同进门,径直往艾老板房间去了。

还未进房门,二人就听到小副官那句“都怪我”,张启山不知怎的,心里狠命一疼,这小东西本就敏感的很,谁知道他这一夜是怎么过来的。

这样想着,张启山就走过去,抬起手,轻轻地搭在小副官的肩上,似乎是在宽慰他。

小副官本就自责得很,偏生这个时候张启山不骂他,反而安慰他,他的心理防线都快要塌了,回头去看张启山的时候,眼里泪汪汪的,他唤:“大哥……”

“小山,”项允中看他那样,也有些心疼,“你在这守了一夜,快回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

“你行么?”张启山反问,“你不是也忙了一夜?”

“佛爷放心,我可以的。”项允中态度谦逊地赶人走。

“哥哥,”小副官很少这么唤张启山,每每这样喊了,总唤得张启山心头一软,但随之又一紧,料是这小崽子又闯了什么祸了。小副官可怜兮兮地唤着张启山,仿佛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心似的,“我有事要跟你说。”

“嗯,什么事?”张启山心里一紧,心想你还闯了什么祸?

小副官抬眼看看他,又低了下去,顾自起身:“我们去书房说吧。”

书房?

张启山自然是知道小副官有多怕书房,以往,书房要么是正儿八经谈事的地方,要么,就是小副官的刑房。

眼下小副官自己要去书房说事,张启山的心里已经猜个七七八八了,故也没说什么,给项允中留了句“艾老板醒了,立刻来书房找我”,就揽着小副官往书房去了。

自家这个小东西心里能装多少事,张启山再清楚不过了,他就是不说,进了书房也若无其事地坐进沙发里,饶有兴味地看着小副官苦大仇深地锁上了门。

“哥……”小副官糯糯地开口,“我错了。”

“来,”张启山不接话,反而拍了拍沙发,“坐下说。”

“我,”小副官抿了抿嘴,“我还是站着说吧。”

要不是张启山不许他轻易下跪,他此刻恨不得跪着说。

这边,张启山二人刚走,艾老板就缓缓慢慢地睁了眼,轻飘飘地唤了声:“允中。”

项允中正在拉窗帘,闻声回头,他笑着,却没有意料之外的神色,他说:“大小姐醒了?”

“我早就醒了。”艾老板应着,撑着劲想要起身,躺了太久,伤口疼得很。

项允中见艾老板行动吃力,立刻三两步走过去,熟稔地一手护着艾老板,一手去够了个枕头塞进她的身后,他护艾老板护得很,几乎护进了自己怀里,他说:“大小姐,伤口都在后背,也是凶险得很,后背神经多,饶是您身手好,刀刀都能避开要害,也要好好注意,别落下病根的好。”

“唔……”艾老板吸了吸气,扑鼻一股项允中身上香水的味道,她说,“知道了,二十多岁的男人,怎么跟个老妈子似的。”

项允中笑笑,没有答话,心想,这不是心疼你么。

“小山怎么样?”艾老板被安置妥当,倚在软绵绵的枕头里,倒也不觉得痛。

“估计这会儿,正不打自招呢。”项允中不明白,“大小姐,这场寻仇,您分明是可以避免的,为什么还要迎难而上,把自己伤成这幅样子?”

“不让他看到后果,他怎么能知道,冲动行事要不得?”

“大小姐对小山真是……”

“真是用心良苦……”张启山听小副官可怜兮兮地说完来龙去脉,沉默了半晌,才说出这句话。

“啊?”小副官愣了,这算是什么反应?

“艾老板对你,真是用心良苦。”张启山重复着,敬有些钦佩躺着的那位了,“她为你出头,是因为她知道,她拦得下你一次,拦不下第二次,她必须断了你冲动的念想;她不让你露面,是怕龙家人寻仇找上你,你应付不了,她应付得了,可她尚且伤成这样,她就是要你看到,冲动行事的后果。”

小副官闻言,哽咽在那里,有些闷。

“至于她帮你瞒我……”其实张启山一早就知道这事和小副官脱不了干系,艾老板越是帮他打掩护,张启山就越是确认一分,他在等,他说,“她宠你不假,但她绝不是个会纵容你犯错的人,她如此帮你打掩护,只是先顺了你想要逃避的心,再用受伤击溃你的防线,逼你直面认错,主动来找我坦白。整件事情安排得顺理成章,不愧是在杭城独占一方的艾老板。”

张启山说着话,一直坐在沙发里没有起身,但气场,却莫名地强大了起来,有些压制的味道,他盯着小副官,仿佛在审讯一般:“但我唯独没有想到的是,小山,你逃避了。三十夜里我就问过你,这事与你有没有关系,你看着我的眼睛说了‘没有’,这是我唯独没想到的事。”

“我错了。”小副官真的意识到错,认错还是快的。

“你是错了,”张启山说,“我也错了,也许在教训孩子上,我比艾老板差得远,她对你不打不骂,却是锥心之痛。能把一个想要逃避的孩子,生生逼到我的面前认错——我不如她。”

“大哥,你不要这样……”小副官最见不得张启山这样,他宁愿大哥劈头盖脸打他一顿,也好过这样妄自菲薄,他的眼泪都快要下来了,也不知是怕的,还是急的,“是我的错,我不该冲动行事,不该妄图逃避,不该欺瞒大哥,不该保护不好艾姐……都是我的错……大哥……你……”

小副官一心急,哭得断断续续,“你罚我吧”几个字还没说出口,话头就被张启山接了去。

“别哭,我还没怎么着你呢。”张启山起身,把小副官搂在怀里擦了泪,“我的小山,不该是这样的。”

“是,大哥。”小副官稳了情绪,从张启山的怀里出来,深吸了一口气,说,“我去请小祠堂那位。”

而后,转身出门,只留张启山一人,若有所思的立在原地。

小副官再回到书房的时候,手里捧了一根藤条,藤条打磨得十分光滑,手柄处缠了些红线,红线的底部还挂了个吊坠,上书“规矩成方圆”五个隶书小字。

“大哥。”

见张启山负手背对着他,小副官轻轻唤了声,他想着手上这位是家法,理当跪下受罚,他刚屈了膝要跪,就被张启山一把捞起:“不许跪。”

“哥……”小副官心里一震,即使这样、即使犯了这样的错,大哥也不嫌他吗?

张启山就势接了藤条拿在手里,坦白讲,藤条拿着不重,但是分量太重,张启山轻易不会动用它,多半是因为心疼。

今日是小副官自己去请的藤条,张启山也不会拂了他的意,毕竟逃避责任、撒谎欺瞒,哪一项单独拎出来,都够一顿藤条的。

小副官到底是怕的,大哥不让他跪,他就站着,也不敢看大哥,视线不知道该放在哪里,他在等着大哥动手。

“小山,”张启山知道他怕,尽量放缓语调,看上去没那么吓人,“你过来。”

“是。”小副官这会倒是乖,顺着张启山的视线,走过去麻利地收拾好桌上的东西,俯身撑在桌边,就和往日一样。

这已经是张启山分外心疼他了,若是当真严苛起来,张家的孩子受家法,那是要跪在祠堂里,不能出声,不能求饶,身子也不能挪动的。

“小山有错,请大哥责罚。”小副官俯身撑好,仍旧没有忘了这是家法,大哥心疼是一回事,自己该做的一件都不能忘。

“嗯。”果然,这让张启山很满意,他隔空挥了挥藤条,许久没用了,手感都没了。他望着小副官既害怕、又不敢躲的样子,眯了眯眼睛,终究还是心一横,抬手一记抡圆了抽过去。

“啊——”这一记抽得狠,第一下就把小副官打出声,还是极少有的。

张启山手起鞭落,连着两记藤条夹着风声往下落。

有了第一记的铺垫,小副官倒是生生地接了这两下,没有呼出声,他觉得自己的身后像是要燃烧起来,疼得他禁不住地颤抖,呼吸也开始紊乱得不像话。

才三下而已,小副官觉得,今天他能被抽死在这里。

张启山自然是舍不得抽死他,不过一码归一码,该罚的时候,他一向不会手软。藤条打在身上有多痛,他再清楚不过,第一下就打出声,他也能理解,所以他打得不快,给小副官足够的时间缓过来,他说:“疼就喊出来,我是在罚你,又不是虐待你。”

“是,”小副官疼得抽抽搭搭,他用手肘撑在桌上,双手紧紧地交叉握拳抱着,疼得狠的时候,连手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他吐出口气,反过来安慰张启山,“我没事儿。”

“我一向不舍得打你,但今次不得不罚。”张启山的声音在小副官身后,不怒而威。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