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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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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鸟鸣啾啾。

舒檀从疲惫的混沌中睁开眼,只觉得全身像是被简无介那辆马车碾过一样,痛得抬不起胳膊,全身陷入脱不出的泥沼,怎么也无法从下沉的趋势里解脱。

“你醒了啊。”

是林净莲的声音。

舒檀挣扎着坐起来,听见自己的骨骼肩颈在钝痛中咔咔作响。他的眼皮一跳一跳地痛着,微肿,眼里漫着血丝,一遇上光就刺棱刺棱的疼。

他张口,想问简无介的行踪,想问他来龙和去脉。但嗓子粘连着说不出话,他捂着胸口靠在枕头上,吸入的空气在肺部沉降,一层层累加的重量竟能被感觉到。真是魔幻太过。

是说简无介又不在。

林净莲喂给他一勺水,润开喉咙,又端来药碗。碗里黑漆漆的药汁好似浓墨,舒檀一口闷下,未觉出什么味道,舌头麻痹了,后知后觉地析出苦涩。

“林姑娘,又麻烦你了。”舒檀倚着床头歉意道。他嘴唇发白,好似回到几日前旧病不愈的时候,形相清癯,自肤下透出一股病色。乍看上去,整个人似是一张白纸,薄如蝉翼,随手便可揉皱。

“舒大仙还是在生病。”

林净莲接过舒檀喝干的药碗,眉上染起忧色,她垂着眼,有些发愁。

“谁能不生个病呢,”舒檀宽慰她,“而且我也不算病。只能说是被吓着了。毕竟我活到现在,还没见过神仙打架的场面,真是···真是神奇,我这肉体凡躯还得消化一番。”

奇怪,难道他天生就是这样个性,看不得别人为他露出这种表情。他似乎没有想象中了解他自己。

林净莲责备地看他一眼,替他准备了热水洗漱。舒檀从床上翻下来,艰难地够上鞋子,拖拖沓沓地净身换衣。他饮下一杯温水,推开门扉,孤月峰上日光正盛,庭中景物均被涂抹上一层耀目的白。

舒檀搓热掌心,覆在目上熨了熨。而后拿下,仍闭着眼适应阳光。眼睫收拢在睑下,投射出一片细密浓重的阴影。

他听见脚步声,沉稳有度,正逐渐接近。舒檀抬起睫毛,眯着瞳仁看过去,只见简无介从竹林里穿过、迈步踏入玉兰树的花荫。他看见舒檀发现了他,便停了步子,在疏落间断的光影里柔和了表情。

他今天穿皂色衣衫,腰间系一枚白色玉佩,坠下的白流苏在东风里轻摇,是与他一身冷峻格格不入的缱绻温柔。

舒檀心里原本有许多问题,可一见到他,又觉得什么也不必说。

心照不宣、心知肚明,舒致清和简无介有难以解释的亲近和默契。虽然他现在不是舒致清,但他能感觉到此时温和宁静的氛围,没有数百年的时光积淀,绝不可能会有如此叫人舒心的相处。

于是他弯了眉眼,笑着朝他招了招手。

“你又把我捡回来啦。”

简无介似乎有些无奈,他站在洁白如雪的树冠下,足下零落了许多发黄凋谢的花瓣。舒檀走过去,嗅到浓烈欲滴的玉兰花香。

“我总是不太守时,你肯定要怪我。”简无介说。

“还以为你不知道,可你这不是分明知道吗?”舒檀背着手在他面前站定,矮了半个头的身量只能借挺起胸膛造出气势,他高高仰着脖子,考虑要不要踮起脚尖压简无介一头,“既然知道还不改正,如此一而再再而三,是同谁学的无赖行径。”

简无介挑眉看他,眼里隐隐含着笑意。

舒檀被他盯得越来越没底气,终是垮了胸膛泄了气。

“该不会是同我学的吧。”

“还以为你不知道。”

简无介把他的话还回来一半,又问道:“还有什么不舒服吗?”

舒檀活动几下肢体,稍有些酸痛,还可忍受。

人心情好的时候什么都可以忍受的,真是好哄骗。

“我只是觉得自己做仙人很不成功,”舒檀叹了一口气,“他们都不去打你,个个都跑来针对我。投个胎而已,怎么也不能清静清静,打打杀杀,多没意思。”

“多亏那个贺程跟你有点交情,他要是真下了狠手,我不就一命呜呼,只能变成一缕魂魄飘啊飘。”

“贺程吗?”

他脸上显出思量的神色来,舒檀好奇,问他说:“怎么了?”

“嗯···”

“不要卖关子啦。”

舒檀连连摇头,简无介根本就不会卖关子,卖都卖不到点子上。舒檀之前并不觉得自己口舌有多么伶俐,如今却觉得自己是纵横家在世,分外雄辩。

“我听那个要杀我的人说,他是天魔境的人,可是他又不像是个完全的恶人。哦,对了,天魔境又是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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