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1/2)
孟尝笑话我说,以往我都是数着几天没闯祸了来度日,这回改成数几日没见霍十安了。
我被他欺负得死死的,毫无还手之力,他说我就行,我要是说他,赵彧就得治我个不敬师长之罪,这个家啊,我迟早待不下去。
“师父,你也是过来人了,老揪着我不放有意思吗?”
我叼着个树叶子,一边躲着孟尝的剑鞘,一边埋怨他。
怕伤到我,所以跟我过招孟尝并没有直接用剑,我话音未落他又一挥,险些打到我的脸。
可不是闹着玩的,剑鞘沉得很,这一下要是打在脸上,风流倜傥的小树爷我就算是破相了。
我赶紧打起精神闪身避过,听见他慵懒的声音。
“这不是作为长辈,指导一下你的感情之路吗,别人想听,我还不说呢。”
我趁着躲招的空档从地上拾了一根粗树枝,反手朝孟尝砍去:“好啊,那师父你传授传授经验,我小叔你俩,谁是……嗯上面那个啊?”
唰地一声,剑鞘就打在了我胳膊上,孟尝的招式突然变得狠烈,我躲闪不及,跳到一边吃痛地揉了起来。
他却并不打算给我喘息的机会,扬起手又向我刺来,我连连后退:“哎!哎!讲点理师父,不想说可以不说的,灭口算怎么回事。”
眼见孟尝收起了教我武功时的耐心,没有几招,局势就从我俩对招变成我单方面挨打了,我将手里的树枝一丢,边跑边喊:“我不问了还不行吗!救命啊小叔!”
我这打纯粹是自找的,其实他俩怎么回事早就不是秘密了。
说来奇怪,赵彧半点武功不会,也不知怎么降服的孟尝。每每我拿这事儿挑衅,孟尝都要追着我打,尽管如此,他还是一次都不敢妄称自己是上面那个,不管当没当着赵彧的面。
原以为,我这小叔驯服人的本事还真不小,但越长大我越发明白了一件事,这世上任何条件都抵不过心甘情愿四字,孟尝的武功深不可测,若非愿意,谁又能强迫他做什么呢。
我扯着嗓门喊得无比凄惨,不一会赵彧就从房间里出来了,见了这幅鸡飞狗跳的画面不禁扶额。
“阿尝,不是练武吗,怎么了这是?”
孟尝听到赵彧的声音,停下脚步咬牙切齿地盯着我说:“他嘴欠。”
我赶忙躲到赵彧身后,挽起袖子给他看刚才被剑鞘打红了的小臂。
“小叔你看,他多能欺负我。”
赵彧没理会我故作可怜的样子,我和孟尝三天不闹腾一次,便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他早就习惯了。
孟尝给我使了个眼神,我立马会意,走回院子当间捡起了刚才那根树枝。
以前不是没有过,可后来发现,闹得狠了对我和孟尝都没有好处,我白天在屋外受罚,他夜里在屋里也别想好过,可见我那斯文儒雅的小叔才是府里的最高权力拥有者。
所以说我俩慢慢便达成了共识,除非谁也忍不了彼此了,非要鱼死网破,不然见好就收,闹腾一下就得了。
“行了你,”赵彧见我俩的动作,甩了我一句,“他要是认真打你,你那胳膊早就断了,别嚎了,好好练功。”
我忙不迭点头,目送赵彧回了房,他说得没错,那剑鞘是玄铁打的,孟尝虽然为着教训我嘴贱,但不至于使多大劲儿,我冲孟尝讨好一笑:“不说了不说了,嘿嘿嘿。”
折腾了一通,我出了一身汗,赵彧并不反对我和霍十安来往,于是梳洗了一番,我便打算出门去镖局找他。
一进大门就看见当家的和霍十安都在,似是接了什么单子,还没谈完。上回闯祸,赵彧发落完我还特意差人告诉了那当家的我的惨状,老头听了心疼不已,这会儿见了我蹦蹦跳跳的,笑着对我招了招手。
我很识趣地站到一旁,等他们谈完,老头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
“赵家小子,又来我这儿憋什么坏了?”
“哪有啊伯伯,我可再不敢了,您就别取笑我了,”我陪着笑,指了指霍十安,“我找他来了。”
当家的点了点头,便去忙了,我和霍十安也出了厅堂,往后院走去。
“你又要出镖了吗?”
我听着刚才他们说那意思,是有单大生意。
霍十安点头,神情不似往日轻松。
“要运的是什么?”
“米粮。”
三言两语我便明白了霍十安如此严肃的原因。
这是一批由长安各家富商自发筹起的粮食,意在抚恤旱灾,运送的目的地正是青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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