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1/2）

唐楚凡停在了教室门口。

这时候才发现，他对顾则笑的了解太少了，除去手机联系以外，他没有任何可以找到他的方式，他不知道顾则笑家在哪里，他也不知道对方常去的地方是哪里，如果他和顾则笑再熟悉一点，他或许都可以猜到他今天没有来的原因。

想到这里，方才满心的焦灼一下子就化为了灰烬。

胡宇凡追着唐楚凡出教室，原本是打算制止唐楚凡难得的冲动行为，结果却发现对方呆愣当场。

胡宇凡叹了口气，他自己也挺担忧顾则笑的，所以也没拦着唐楚凡，只好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你打算怎么办？”

“没有怎么办，回家吧。”唐楚凡拽了一把书包袋子，蹭掉了手心的薄汗，“既然能请假，应该也没有什么大事。”

“就算真有什么大事，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吧。”

原来一腔热血可以凉得这么快，唐楚凡在心里嘲笑自己，从滚烫的岩浆到深埋雪山底，只要一瞬间。

只需要一点“无能为力”，和当初早恋的时候一样。

胡宇凡清晰地感觉到死党的情绪在刚刚还像一只鼓鼓胀胀的河豚，现在迅速地干瘪下去，那种无力如有实质，连胡宇凡都无法忽略，更不要说林天和周斯同。

有的话听起来很丧气，但仔细想想也真的没说错，不管你在学校里是多么优秀，出了校门你什么都不是。就比如这四个人，每个人都是他人羡慕的对象，随便一个人的成绩拿出来都是“别人家的孩子”，现在四个人凑在一起，连找一个同学都做不到。

四个人并排站在走廊上，看起来像是罚站，再配上几个人之间消沉的气氛，路过的同学都要好奇地瞅上两眼，但也不敢光明正大地看，搞得四个人享受了一把“侧目而视”的待遇。

这种低沉一直持续到晚上，唐先生带着傅女士去周边城市旅游，唐楚凡一个人在家，忽然接到了顾则笑的电话。

唐楚凡在看清来电人姓名的同时就按下了接听。

“ 楚凡，你怎么，发了这么多信息？”顾则笑说话声音低低的，经过信号传播，好像有人自带声卡，贴着耳朵根在讲话。

这也是他第一次叫“楚凡”，也是这个第一次，让唐楚凡接电话之前打好的所有腹稿都打了水漂。千言万语在舌尖上呼啸而过，最终能突破唇齿的只有一句，“你还好吧？听说你请假了。”

顾则笑现在的处境真的不大好，离家出走，只偷拿了一部手机，没有身份证，再加上未成年，他要是现在就算去找个酒店开房大概也只会被警察带回家。但是他权衡再三，舔了舔破皮的唇角“我身体没事。”

“你现在在哪？”唐楚凡松了一口气。

“我……”顾则笑环顾了一圈，“我在市中心那边。”

“你离家出走了？”唐楚凡敏锐地意识到了不对劲，“那你晚上住哪？”

“我也不知道。”顾则笑苦笑了一下，他手机之前被他爸拿走了，怕他联系他妈，他甚至是跳窗跑出来的，不好带东西，只带了一个手机，跳出来的时候手掌在地上撑了一下，掌心的皮都蹭破了，血被他随手抹在了牛仔裤上，还好天色有点暗了，也没人看得清，不然他大概会被公交车司机赶下车。

“你，要不先到我家来吧，我家里就我一个人。”唐楚凡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给，“你在市中心是吧，公交车56路，到竹林西路，能到我家小区小区门口，快到了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出人意料的是，顾则笑连客气话都没有，“好，我挂了，快到了给你打电话。”

唐楚凡在放暑假第十五天晚上，接到了一个失魂落魄，满身狼狈，每走一步都透出疲惫，牛仔裤上蹭着血，脸上还留着一个巴掌印的顾则笑。

“你去洗个澡吧，伤口在哪里？”唐楚凡从自己房间的抽屉里拿了一套换洗衣服，“内裤是全新的，睡衣我没有新的，你凑合着穿。”

顾则笑点点头，接过东西就进了浴室，顺手带上门，不一会儿，水声就哗哗地响了起来。门外的唐楚凡听了一会儿，确定他还有力气自己洗澡，想了想，还是给傅女士打了个电话。

“妈妈，我带了个同学回家住。”唐楚凡有次和胡宇凡玩疯了，胡宇凡家又住得太远，回家的公交车已经停运了，就和唐楚凡一起回了家住了一晚，所以傅女士也没说什么，“哪个同学啊？”

“和你提过的，顾则笑。”唐楚凡的指腹轻轻地摩挲着手机背面，“他好像是离家出走……”

对于一个家长来说，收留一个“离家出走”的同学是一个比较麻烦的事情，唐楚凡这样说，也是觉得不能给傅女士添麻烦，怕破坏了妈妈出门玩的好心情，但是傅女士心大得很，“行，要是他家找过来，我就说他和你在一起呢。”

“好。”唐楚凡通知到了，心里的石头也算放下了，“玩得开心，傅女士。”

傅女士大概正在外面玩着，简单道了声“拜拜”就把电话挂了，也没问一句“你同学为什么离家出走”。

顾则笑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唐楚凡正拿着手机点外卖，“你想吃什么？”

“我来点吧。”顾则笑还不至于住别人家的地方穿别人的衣服还要别人请吃饭这么厚脸皮，唐楚凡也没和他争，“我想吃烧烤了。”

“大牛烧烤，他们家最好吃。”唐楚凡从茶几下面拿出一个家用医药箱，“手伸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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