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漪乍泛起 无楫舟何渡（1/2）

重要的事情讲完之后我们两个都陷入了沉默。

我正预备喊郑牙时，穆晁靠近我一步低头看我道：“那陛下……我的生辰礼物可以给我吗？”

您能否抱我一下……这是穆晁想要的生辰礼物。

我眉头一挑道：“换一个容易实现的。”

“那我没有别的要求了。”穆晁无奈退后了两步，没有像当年缠着我教他开弓一样不达目的不罢休。

我把面纱重新戴上，出了门。

郑牙守在门口，见我出来了松了口气道：“小姐，马车等在下面，我们必须得走了。”

我点点头同他一起往楼下走，店外暮色四合，雨小了，只是屋檐上还有雨滴不断滴落。郑牙撑起一把伞扶我上马车，然后自己坐到马夫旁边的位置上。

马车转向朝着皇城而去，风掀起遮窗的竹帘，我侧过头去，透过窗格看见穆晁立在雨帘后目送着我。

六月至，天气反复无常，下午将将出了太阳热了一些，晚上立即下起了大暴雨。

我坐在简文殿批奏折，窗外忽的一道闪电劈过，轰隆隆的雷声当即随着响起。郑牙停下磨墨的手，转头去看窗外。

“郑牙，站到殿外可以看的更清楚一点。”我笔下未停，八风不动地写着批文。

郑牙忙回过神继续磨墨：“陛下恕罪，今天这雷听起来太吓人了。”

我放下笔道：“算了，今日到这儿吧。”

明天有大朝会，今天要养足精力。

郑牙答了声是然后喊了人来收拾桌案，我起身预备回寝殿就寝。此时殿外一声高过一声的传唱声传了进来，我心神一凝，看向门口。

住在盛京的臣子上陈的奏章一般都是由三省分查后总结交由我审阅，那也都是在白日里。这么大晚上了从宫门一道道传过来的消息一般都是十分紧急的事情。

一般也都不是什么好事情。

殿门有内侍高声通报：“陛下，临安郡急报！钱塘江决堤！”

我心里猛地一震，对外喊道：“进来说话！”

殿门一开，身穿红色差服的驿卒脚步匆匆走进来，所过之处地板上留下了一行湿漉漉的足印。

驿卒边行礼边把背后的竹筒解下来道：“陛下万安，三日前钱塘江大堤溃塌，一夜之间淹没了八十七个村庄！现下灾情危急，该如何处理请陛下示下！”

郑牙接过竹筒把筒内的信纸展开上呈给我，我一目十行的看完，面色陡然沉了下去。

临安郡有五座城，钱塘江在其中穿行而过，这一决堤下游的三座城几乎全淹没了，房屋田地受灾严重，撤退不及的百姓都被困在洪水区，死伤失踪的不计其数。

更可怕的是现在交给我的还不是即时的消息，而只是三天前的情况。

我蹙眉问道：“郡守可有采取什么措施？”

驿卒急声回道：“郡府也被淹了，郡守正联合临安王把灾区的百姓和财产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只是受灾面积太大，请陛下早作决断支援临安啊！”

我捏紧那几张信纸，抬眼朝郑牙吩咐道：“郑牙，即刻传左右丞相及六部尚书进宫。”

夜漏三更，简文殿灯火通明。

我坐在上位手撑着额角，十几位朝廷的中流砥柱站在下位商量着紧急对策。

工部尚书俞问己道：“陛下，臣认为当前事宜是加固大堤防止洪水再次侵袭扩散，再者也要重建灾区，给灾民一个栖身之所。”

户部尚书符陶也道：“药品食物也要供应上去，洪水最易让疾病蔓延。”

又有人说：“灾民有数万人次，仅一个临安也承载不了。臣建议临安附近的豫章，三吴等郡开放门户接纳灾民，以缓解临安的人口和物资紧张。”

……

主意一个接一个出来，旁边做记录的六部小吏笔不停歇的在纸上写着。

我按下他们七嘴八舌的讨论道：“且先停一下，众卿这么讨论下去天亮了能不能给孤一个具体的方案？”

殿下悄然无声，林丞相一拱手道：“请陛下示下。”

我看着他们道：“工部先拟定救灾方案，交由门下审查，敲定之后由户部拨款下发。诸君有什么建议或补充吗？”

谢奕之道：“抚按的人选陛下可有决定？”

我摇摇头：“你可有建议？”

谢奕之道：“举贤不避亲，犬子谢琢随臣磨炼了几年，应当能胜任。”

我看了看其他人，仿似都没有什么意见，于是点点头：“那就这么定了。细节之处你们再做善化，无论如何明日早晨朝会上孤要看到结果。”

众臣应是。

忽然想到一件事，我缓缓道：“此次钱塘江决堤孤始终觉得不太对劲，户部年年拨款加固大堤，钱塘江也有专人看管。那洪汛预警为何没有落实到百姓家里以致围困了那么多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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