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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风恶(三)(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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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轼走后没多久,乌凰便吐了一回,之后情况不太好,到了傍晚,竟浑身发寒,捂再多被子也无济于事,喂什么吐什么,直至晕厥。

姚艳不敢怠慢,让女医仔细瞧了方知凶险,一时也慌了主意,踟蹰再三还是派人去了王府。

送消息的人到肃王府时,天色已暗,消息层层递进去,最终止在李霁处。

等了半个时辰,王府传话的内侍出来给了答复,“主子的意思是尽力救治,若还是活不成,如实上报刑部即可。”

王爷授命救治,姚艳自是不敢怠慢,派人请来了城中知名的郎中。

岂料那老郎中得知是为风尘女子诊病,都到了房门口,二话不说掉头便走。姚艳急得无法,只得使出看家本领磨嘴皮子,“徐郎中请留步,里头这位姑娘是前天刚送进来的,还未接过客,说到底也只是个苦命人,好好的良家子只因家中获罪便被发配到这烟花之地,实属无奈……您医者仁心,就帮忙瞧一瞧吧。”

扼腕叹息的一番话,果真让徐郎中略为动容,可徐郎中的面色仍是不好,眉头皱得老深,长吁短叹摇了摇头,“既是身不由己,活着受辱倒不如死了干净,这姑娘未必就想活着。”

几句话堵得姚艳哑然,陪着干笑两声,不得不重新措辞,“原也是忒娇贵了,骤然遭此变故,又受了些皮肉之苦,一时没能承受住才如此。可若遭了变故就不想活,那我们倚楼春早就没有姑娘了,一死固然百了,可戴罪之人死后不过草席一裹,丢到那乱葬岗,连个收尸之人都没有,但若活着,世事无常,谁又能料到,这姑娘以后会如何呢。”

一番话在情在理,徐郎中捋着胡须,长叹了一口气,终于答应为乌凰诊治。

最终,徐郎中诊断乌凰为突发心悸,病情凶险,好在她本无心症,施针后用了一剂猛药,方化险为夷。

忙活了一晚上,人总算脱离凶险,徐郎中离去后,姚艳才松了一大口气。

次日,处理完公府的庶务,萧轼便轻装简行直奔倚楼春,早间听李霁禀报说乌凰突然病得要死,他还吃了一惊,走的时候分明还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又病得要死了,他倒要去瞧瞧究竟怎么回事。

姚艳不敢有所隐瞒,将昨日的情况一五一十汇报了,萧轼听完眉头微蹙,一言不发将一干人挥退,待走进卧室绕了屏风进去,满目青丝如墨,一点点铺染开来,一弯小巧玲珑的耳朵躲在那里头,若隐若现的。

仅是个背影已经让人移不开眼,不得不说乌连钰那老顽固确实会养女儿,此等尤物若真就这么没了,委实令人惋惜。

不知想到什么,萧轼一双寒眸几番明暗,人已至床前,半面灵秀的侧颜就在眼底,那蝶翼似的一弯长睫轻轻颤着,人分明是醒着的。

萧轼探出手在她腮畔轻抚了下,见她闪躲也不恼,缩回手掀袍就在床沿坐了,一手钻进衾被,准确无误地困住那不堪一握的腰肢,却再无其他动作,只道:“怎么,本王就那么不堪,让你觉得跟了本王是受了莫大的侮辱,都活不下去了?”

乌凰不挣扎也不解释,鬼门关走了一遭,醒来看见两个妹妹守在床前,哭着喊着叫她别丢下她们,那一刻她突然后怕不已,人死如灯灭,便什么也做不了了,谁又来保护妹妹们?还有那些被迫离散的亲人,谁去打探他们的下落?

生死面前,所谓的尊严和清白,真的那么重要吗?

醒来之后乌凰一直在沉思,从小父亲教她固守尊严和气节,可到头来沦为罪人,哪还有气节尊严可言。

眼前黑漆漆的一片,乌凰咬着被褥,泪水无声糊了一脸。

腰腹间的手掌毫无预兆地突然下移,乌凰一声惊呼,一睁眼却不知萧轼何时离她那么近,头一扭便碰上了,吓得她一张脸瞬间没了血色。

到了嘴边的唇又迅速远离,萧轼大觉可惜,却只狭促一笑,手往深处探,看她那惊魂不定的样子,忍不住逗弄,“用这么大劲儿,看来是没什么大碍了。”

身子虚弱,乌凰实在无力招架,很快虚汗涔涔,气息紊乱,“疼……”

声音弱得跟刚出生的小猫一般,萧轼到底有几分不忍,摸了两把放过她,“知道疼就好,寻死可比这个疼多了。”

话点到为止,作为一个警示,性情刚烈至此,难保她不会再寻短见。

察觉到他远离,乌凰徐徐睁开眼,余光一瞥,发现他已起身,细微的脚步声如敲击在心头的鼓点。她是真的畏惧他,昔日在闺阁中,便听过有关“俏阎罗”的秘闻,据说他是吃人的。当年北突鲁十万铁骑围困北都濮城,被困的数月里,城中将士和百姓粮草无继,最终竟争食人肉续命,骇人听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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