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1/2）

云四方转头看秦临，用眼神无奈道：那些夸它的话，现在收回还来得及吗？

秦临眉梢微不可察的动了动：后悔莫及。

“哟，冤家路窄啊！”沈子榕额角一跳一跳的青筋尚未平息，转头就看到了那只眼熟的赤鹰，又看到了那个紫衣少年。

“巧。”云四方笑道，本打算看戏到底，看来还是逃不过。

沈子榕见他笑得纯然脸色阴郁了几分，自知本事是比不上，但是气势上却不能胆怯分毫，而且他已经见识过云四方的实力。

那份纯然在他眼里，无非就是想要扮猪吃老虎而已，这种伎俩他见的多了。

沈梓榕轻哼了一声，用眼神剜了他一眼，直直朝楼上走去。

玉辉宗几个人谁也没拦着，方才蹭蹭上扬的三丈火，就这么被浇灭了。

打架不如看戏。

照沈子榕的性子，肯定少不了要与这少年杠上，等他们打起来，坐收渔翁之利。

这等好事，没人会放过。

沈子榕径直走到云四方身边，语气竟十分温和，“我能坐下吗？”

众人：“？？？”

云四方：“……”

他还以为沈子榕是上来打架的，没想到他竟和和气气地来了这么一句。连他身后的那几个同门都震惊失色，沈子榕这是被夺舍了？

沈子榕见他们都愣着，只有秦临漠不关己地把弄着手边的杯盏，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阴冷之气，面目却俊美的令人失神。

自顾自地坐在了秦临的对面，有点口干舌燥，口中喊着：“小二，上茶！”

“他刚被师兄给摔晕过去了……”后面同门见他提着嗓子，忍不住在他背后小声提醒。

云四方觉得此刻要是周花生在就好了，他定能应付自如，再附上几句唱腔，他们就能直接登台了，天分感人。

“掌柜的！”沈子榕中气沉稳，声音自然响亮，躲在柜台后面的掌柜怯怯地露了出来，“给我来一份跟他们一样的菜！”

掌柜的为难地走出来：“是是是……”擦了擦汗，迈着短腿跑去了厨房。

云四方抿唇笑而不语，他们刚刚只点了四斤生牛肉。

没想到这青年不仅粗暴，而且还很傻，真是有趣。

其余人默默喝着茶，依然等着看热闹。

没一会儿，掌柜就亲自端着牛肉上来了，一股血腥味随着冷风吹了过来，“客观，您的牛肉来了！”

一大盘鲜红的肉就被搁在桌上，云四方盯着沈子榕的脸，肉眼可见青红交错，相当精彩。

“你……”字音还未说完，赤鹰忽的拍翅飞来，落在桌上。吓得他脸色发白，连人带椅子往后猛退了一尺。

云四方抚着赤鹰的头，轻笑：“想不到，你和它的爱好竟出奇的一致！”

变相地说他是个小畜生。

四下阵阵哄笑，沈子榕握紧了拳头，忍住拍桌踹人的冲动，咬牙笑道：“我那份也送给它好了，就当做之前冒犯的赔礼。”

神行宗的同门硬着头皮站在他后面，只有一个念头：今天的沈子榕可能真的被夺舍了！

被群嘲还能忍得住，当真脱胎换骨！

“客气了！”云四方尽量笑得不失礼节，怕是秦临的震慑力太强，沈子榕不敢当面造次吧。

沈子榕原先也惯于忍气吞声，只是后来发现，暴戾更容易遮掩自己的情态，“请问道友师从何处？”

“我一介散人，哪配和你们名门望族称道。”

沈子榕愣了下，发现这少年挺会噎人，反正都已经几次低声下气了，也不差这一次：“之前多有冒犯，道友就别跟我一般计较了。”

“行吧。”接过掌柜端过来的第二盘牛肉，云四方才对他道：“劳你破费了……”

这点小事情，银子还是可以解决的。

血腥味在桌上蔓延开来，秦临突然开口：“你们既然在此历练，对这几日的城门尸骨之事，必然早有耳闻。”

他直觉那些不是阿依翎的作风，要是他动手，至少不会留全尸。摆在鬼城的那些头骨上，有着独特的月泉符文，和他骨笛上的如出一辙。

云四方抚着赤鹰的手顿了顿，自然是看出了秦临的心思，他不信那些是阿依翎所为。

沈子榕抬眼看着乍然开口的人，他双眸中蓄着深浓的雾气，看不清真切的情绪，受了蛊惑般呐呐道：“那些尸骨确然是被吸空了精魄……”

他停了下，看看周围那些宗门弟子，又打发了身后的弟子，身子往前倾，压低了声音：“但是尸骨过于新鲜干净，太刻意了，反而让人怀疑……”

云四方彻底停了下来，沈子榕的表情很慎重，更是连同门都打发走了，过分的小心翼翼，彻底暴露了他的功利心。

顿时酒楼里，鸦雀无声，却奈何什么都没听见。

云四方同沈子榕对视了一眼，对方眼底十分笃定，言外之意有人故意栽赃嫁祸。

几人之间涌动着诡异的沉默，对沈子榕的话各怀心思，沈子榕既然和他们坦白，显然是想和他们一起捉拿凶手。

只有赤鹰吞食的声音，转眼只剩下两个空盘，咕咕叫唤了两声，云四方擦净了尖利的鹰喙，它走近云四方，亲昵地蹭着他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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