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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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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四方跃上城头,一根根极细的红绳,绕过白骨的颈项,将那些尸骨全都系在城头上。

和着城外的风沙发出空洞破碎的声音,白骨贴着城墙纹丝不动,俨然成了石墙上的雕刻品。

居高临下,沈子榕正若有所思地盯着秦临的背影,凸起的颧骨,脸侧像是被人利落地削了一刀,凹陷下去。

云四方盯了他一会儿,随后轻巧地落在秦临身边。

秦临接过骨笛,看了他一眼,漆黑的眼底泛着凉意,向他传达警示的意味。

他们都意识到了,他们已经走进了一个别人精心设好的局。

从来到这里开始,沈梓榕榕便是其中的引路人。

沈子榕对月泉国的了解巨细无遗,想是研究极深,怎么会没有猜出他的身份。

先抛下诱饵,将秦临引过来,再后知后觉地道出他的身份,他是故意暴露破绽,让他们怀疑他,可见他心思多深沉。

两人对视了片刻,云四方会意,看守城门的高个军兵:“没人报官?”

高个黢黑的脸上闪过讥诮,“打从月泉国湮没,遥城哪还有什么官府!”

朝廷显然已经不把遥城当回事,反而当做流放的沙洲。总归是个常年闹鬼的地方,常年死人,非常不祥,也没有人想要占地为王,也不吉利。

那些留下来的人,只是见有利可图,才暂时留驻而已。

他指着那些关门闭户的石屋,道:“再说,这里总是闹鬼死人,要多晦气就有多晦气,遥城原先那些本地人,早就逃光了!”

要财不要命,云四方扫过这群流放至此的兵卒,不见他们丝毫露怯。

接着追问:“你们的人,没出过事?”不然也不会一点都不畏惧,再爱财的人向来更惜命不是。

高个点点头,说来奇怪,他们头儿向来谨慎,或者说很惜命。每晚都会派人排查盘点,可从未有人丧命。

云四方望向沈子榕:“那你们的人呢?”

“即便有我神行宗弟子,也不稀奇吧。”沈子榕略微沉吟了一会,“道士和鬼,天生敌对,相互不容,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我们替天行道,他们自然怀恨在心。”

秦临在旁正把玩着自己的骨笛,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眼中雾气微动。

沈子榕顿时心凉了一截,悻然垂下头,神色一凛刚要开口自圆其说,突然从街那头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须臾,一个面容枯槁的灰袍道人,朝城门这头跑过来,身体摇摇晃晃,口中焦急地喊着:“师兄!”

声音苍老的不像话,个头只有十四五岁少年高,裹在宽大的袖袍里面,好似快要被吹倒的纸片,目光里似乎只剩下最后一丝神光。

明明身体瘦弱,脚步却格外沉,事发突然,沈子榕愣住了。

这是自己计划之外的事情。

从小就跟在他屁股后面的小师弟沈权,出事了!

沈权面目和手脚极不协调,面上异常平静,手脚却像长了眼,急于奔走找寻,沈子榕努力按捺住冲动,脚下硬是分毫没动。

“师兄,救救我……”沈权已经完全没了力气,脚下一软,瘫倒在地上。

云四方疾步轻掠,已经冲了上去,接住他倒下去的身躯。

不料沈权的眼珠突然转动,幽深地盯着他,眼中有明火闪烁,轻轻扯着嘴角,诡异又骇人。苍老的面目也随之扭曲,转眼间竟化为灰烬,云四方手上只剩下一具轻轻的白骨。

这是摄魂术?

被下咒之人一旦执行完命令,魂魄便无法超生,去往无镜之地。

一息之间,黑沙迷眼,云四方微微怔住。

沈子榕亦是一脸木然,手指轻颤地伸出去,碰了下小师弟的指骨,深吸了一口气,脸上不多时似蒙了一层灰白的阴翳。

没想到,这么快就出事了,他只是打发他们去解决那些尾随身后的小杂鱼。

恍然间,难以抑制的恐惧,针扎般从指间钻进胸口,一股凉意在身体蔓延。

半晌,沈梓榕定了定神,本就做好了准备,只不过提前了而已,我还活着,就行了!

我还活着就好了。

“他被人下了咒。”云四方将白骨轻置在地上,盯着沈子榕,故意试探道:“去找找看,说不定还有活口。”

刚直起身子,就被人拉住了。

云四方沉着脸回头看他,沈子榕果然什么都知道!

沈子榕垂着头,半晌才颓然道:“不用去了,墙外也都是宗门弟子……”

云四方哂笑一声,望向秦临,时逢荒漠风沙席卷,裹着细沙的关外凉风,刮在脸上,像是被粗粝的手指拂过。

等他回过神来,双脚却陷在软绵绵的沙里,人已经被秦临拉到了城外。

沈子榕有意接近他们,继而顺着秦临的意思,以他和月泉国的渊源,不会不想知道是谁打着月泉的幌子,一直行凶杀人。

云四方猜测,极可能是某个宗门设下的圈套,用鬼城来遮掩真相,假借历练之名,驱鬼祛邪,提升其名头和威望。而各总派之间,彼此心知肚明,却谁也不拆穿,任由事态发展。

为博名声,无所不用其极。

那些因此丧命的人,又何其无辜。

用尸骨堆叠出的名门声望,恶臭不已。

沈子榕看了眼快要闭合的城门,趁此时猛地冲了过去,速度之快令两个关城门的人都惊了。很快就追上他们,拦在他们面前。

语气艰涩道:“我承认,我骗了你们……”

云四方径直绕过他,沈子榕这场戏还没唱完,他已经没耐心听下去了。

直到现在,这一切都在他精细地设计中,什么都是真的,也什么都是假的。狼狈是真,恐惧是真,无奈亦是真,只是这些事先已经在他心底排演了一遍。

他一开口,无非就是“我也很无奈,我只是想活着,我从没想害死自己的同门……”云云,不过都是借口。

云四方和陆弥云游多年,陆弥从不给他将那些宗派名流的事情,也从不说修道要如何如何,只是将他带在身边,也从来不要求他有多大的长进。

只让他张大了眼睛去看,自己去分辨,奈何看了几年的世间诸多善恶污浊,他还是看不太清人心。

云四方只怪自己愚笨,轻易着了别人的道。

秦临却站定没动,阴沉的目光从沈子榕脸上扫过,冷若冰霜的气息迸发出来,顿时寒气刺骨。沈子榕双腿颤栗,直接跪在了黄沙里。

“我只是想要保命而已!”

沈子榕闭着眼睛,忍着刺骨的痛,只要能活着回去,怎样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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