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化尘埃（1/2）

第八章何处化尘埃

沈迟还在担心如何与这个性情大变的叶妄徊相处，就被告知要一同住，那不就等于每时每刻都得待在一起。在他的记忆中，叶妄徊是很讨厌别人近身，两人也是水火不容，相看两厌。如今他居然能容忍一个也自己长的颇为相似的人，同住屋檐。他不禁揣测这是对他时刻监视，好抓住细微来证明他就是沈迟。

他突然想离开这个地方，还是尘世好，但以叶妄徊如今的性子，他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能将他找出来。不禁对以后的日子开始担忧，还是得找机会摊牌。

叶妄徊去他叔父那有要是相谈，前脚出，沈迟后脚就跟了上去。

他摘了眼上的布，悄悄地跟在叶妄徊身后。

见叶妄徊走进叶近然的房间，便来到窗脚。

叶近然坐在书案，写着什么，见叶妄徊进去也没停下手上的动作，缓缓道：“随儿，找我有何事？”

叶妄徊俯首作揖道：“叔父，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于你。”

能有问题主动请教的叶妄徊是不存在的，他向来独当一面，没有解决不了的事，即使有，也会再很少时间里自行解决。

叶近然手上的笔微顿，想是他真遇到了难以解决的问题，心中不禁升起一片喜悦，含笑道：“能有事难倒你？”他欣赏着自己方才写下的字，哈哈一笑，又道：“你能来问我，叔父真是欣慰啊。”

忽觉自己有点失态，面容一整严肃神态，道：“是什么事？”

叶妄徊欲言又止，眉头微微一皱。叶近然迟迟没听到回应，转头向他看去。

他语气渐缓渐轻说道：“如何为人师？”

向来无所不能的叶妄徊也会为这等小事坐困愁城。叶近然忍俊不禁的说道：“为师者，除了授业解惑之外...”他语声微顿，又道：“师父二字，分师与父，为师者，应当授业解惑，为人师表，为父者，应当教导其品质美德......”

沈迟呆了一呆，叶妄徊还真是让他出乎意料啊。看来是自己想的太多了，他只是想做好一个师父，而自己却揣测他别有用心。该打！

叶氏就两弟兄，旁支倒挺多。叶妄徊的父亲五年前已故，叶近然算是他唯一的亲人了。叶近然不算年长，但是个孤家寡人，生性洒脱，但明面上却总是一副正色危言，对待学子也是行峻言厉。修为颇高的他却每日在涧室授课。

沈迟生前不喜欢听叶近然授课，全是一些道德礼教，枯乏无味，稍不注意就会被罚抄。还不如练剑来的舒适。

但他即使不喜欢，也会循规蹈矩的认真听课。对他来说，一点错误都会引起父亲的不满，兄长们的嘲笑，他绝不允许自己出一点差错，做什么也都是小心翼翼，即便不喜欢，违心都要去做到。以至于年少便被称赞为逸群之才。但，也许正因为自己对自己的约束，致使他后来大闹落魂台。

沈迟听了一半便走了，叶近然一危言正色的讲一些道德，就如催眠一般，着实受不了。

月色浓烈，沈迟如游园般的欣赏起景色，景还是那个景，人虽有所不同，但也还算是那个人，心境却大所不同。

远处的山峰上，一潭水池顺着崖边直泄万仗。这样的景在出云渊有很多，还有从石缝里泄下来的瀑布，很是奇异壮观。

沈迟看着山峰上的庭院跟自己在竹深度的庭院颇为相似，唯一不同于竹子。竹深度的竹子有四百八十五种，而沈迟别苑的竹子用的全是楠竹，这里的都是墨竹。记忆中出云渊不曾种过竹，不知是谁住在那，竟与自己有相同喜好。顿时心生好奇走上阁道。

屋里没有烛火，似乎无人居住。他黯然一叹，想住这，是不可能了。

银白色的月光洒下，门匾上的“远乔”二字赫然映入眼帘，沈迟心中一愕，环顾四周，确实是生前住的那处。

出云渊奇峰俊林，七十二峰，峰峰都由阁道相连，与之相似的山峰也有很多。时隔五年，他一时没认出来，也不为过。

以前的远乔并非这样，没有竹，没有避风沓。沈迟怀疑自己是不是记错了，或许有相同名字，也说不定。他在四周看了又看，只觉这格局与自己在竹深度的别竹太过相似，这完全不合常理。

忽然记起曾因叶妄徊每日来远乔叫他起床，有起床气的他，提剑走到院落，在一块石头上刻上自己的名字，并说道：“卯时卯时，就知道卯时。看清楚了，这里写着我沈迟的名字，以后不准你踏入一步。否则“此君”不长眼。”

他在竹林旁找到了那块石头，手指抚过“沈迟”二字，字迹清晰，仿佛昨日才刻上去。

他不知为何看见这块石头，竟生出“生前对叶妄徊态度太差”的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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