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2）

第六章孤礁

肖河一脸肃穆地穿行在研究所的走道。伊依一路小跑跟在他身后，简洁地阐述病况：

“初步判定是神经毒素，具体成分还需等待分析结果。他现在……处于植物人的状态。”

伊依担心地看了肖河一眼，发现他脸色沉静，心里的担忧不禁又加深了一层——越是强装镇定，内心就越溃败，她明明知道对肖河而言，穆博绝对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同事或战友。

“什么时候出结果？”肖河声音平稳，切中要害，永远保持完美的职业化和自制力，甚至，在任何风云骤变的时刻都保持着精致完美的外形。

“两天后。”

“有办法治愈吗？五年了，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已经研究了五年。”

伊依站在原地，被肖河平静的话语深深挫败：“你知道，有缺陷……”

肖河没有停留，他感觉自己像踏入一条滔天的洪流，只有不断向前，才能不被身后咆哮的悲伤吞没。他走向ICU外的四个人：

“上级指示，行动组由我暂时接管；我宣布，全员隔离审查，立即执行。每个人给我写一份详细行动报告。”

四颗低垂的脑袋转向他，投来八道凌厉、复杂的目光。

肖河倔强地站在那异常的气场里，承受目光的洗涤——这是我必须承受的，为了你。

“你怀疑我们。”迟锋站起来，一脸冷漠的反抗，他连疑问句都不屑于用，直接下了定论：“是不对的。没有行动组，你哪来的人手去追凶？”

“例行公事。这是谋杀，跨境的谋杀。每一个参与救援行动的人、每一个知道受害者行踪的人，都有洗清自身嫌疑的必要。”

范之舟突然大踏步往外走。

肖河侧了侧身，身后出现两名飞虎队员，毫不费力把范之舟制住。

“你？！”范之舟没有舍得动手，而是悲愤地质问飞虎队员。

“对不起，范队……”两名飞虎队员嗫嚅着说。

“之舟！你别冲动。”行动组副组长彭澍站出来：“隔离审查我们配合，但要求连夜进行，最晚明早，根据审查结果恢复行动组的自由，并且，此案，必须交给行动组负责——这是我们配合审查的前提条件。”

肖河颔首默许。

走廊上的人们踢踢踏踏地远了。肖河一个人站在ICU的探视窗前，看着那个静静陷在管子里的人，面目模糊不清。他不由自主地往前靠了靠，然后，很可笑地撞在玻璃上。

“你倒是笑啊，我都这么出丑了，赶紧从病床上笑翻起来，告诉我你是故意逗我的……” 肖河在心里说，但哪怕是憋在心里，都说得喘不过气：“我情愿你作弄我啊……”

世界静悄悄的，时间和空间都是静止的，没有任何回应。

“叮咚”一声，肖河的手机响了。掏出来一看，是微博“特别关注”的提醒。肖河扫了一下，竟然是穆博发出的：

“肖河：跳一段closeu，看视频学的，请接收我的生日祝福，虽然看起来像是来搞笑的。”

点开，一个傻傻又英气逼人的大男生在一本正经地舞蹈，每一步都踩在琴弦般灵动和欢脱；跳着跳着突然收起动作板起脸，突然对着镜头就是一个呲牙戏谑的鬼脸……

肖河飞快地捂住嘴，挡住那忍俊不禁的的“噗嗤”一声，就像平时总被他作弄、逗乐一样；却挡不住大滴的泪水无声地淌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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