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7（1/2）

闪光灯散去，仅留零星记者在原地小声交谈，周围人来人往，斯塔克站在铺有红色地毯的台阶上，仿佛江河中的孤岛，神情茫然而愤怒。

恍惚之间，他仿佛又回到那间阴暗绝望的山洞，自己被理智和感情撕扯成两瓣。

理智主导的那一半，大脑早在斯坦尼说出‘你觉得是谁反对你回公司？我就是那个发布命令的人’时，就瞬间联想到关闭武器研发部遇到的种种阻挠，以及集团内部窸窸窣窣地‘航天器？托尼怕是嗑得脑子不正常了吧？’之类的议论，全都是出自斯坦尼的手。

思路清晰，思维敏捷地瞬间想到如何打压斯坦尼，并让他因为大放厥词而后悔的方法。

然而，存在感情的那一半。

斯塔克始终不敢相信，从小陪伴他长大的长辈竟然是这样一副恶心又张狂的面孔。那个包容他，在父亲离世后帮助他在集团站稳脚跟的斯坦尼叔叔，怎么会、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斯塔克？你还好吗？”

轻柔的女声出现在耳际，斯塔克茫然地看向声音地来处，见是西里尔，勉强笑道：“我很好，啊，你的可乐还在吧台……”

一副无事发生，要继续回晚宴的模样。

男人故作平常，褐色的大眼睛却泄露出一丝丝脆弱。

西里尔忍不住抚上斯塔克的脸颊，柔声说道：“嘿，斯塔克，还记得我们的协议吗？我们可是合作伙伴，你可以和我说任何事情。”

女人浅蓝色的眼睛近在咫尺，目光澄澈柔和，仿佛包容万物的星空，让人不自觉地平静下来。

这一瞬间，斯塔克仿佛找到了倚靠，紧握住贴在他脸颊的手，倾诉道：“还记得十诫帮吗？在我宣布关闭武器研发部，停止贩售武器后，斯坦尼照旧提供武器给他们。”

“刚才我看到了照片，现在、此时此刻，不断地有人在因为我发明制造的武器死亡。”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西里尔，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西里尔明白斯塔克的迷惘，是选择理智，还是屈从感性？

这一直是个难题。

正如决心点亮科技树、突破三体的技术封锁时，谢隐心做了很多不符合道义、不符合普世价值观的事。

哪怕清楚她如果不这么做太阳系人类的结局只有灭亡，可是她内心还是会升起懦弱、胆怯，她惧怕未知的将来、惧怕她杀死的反对者们其实是对的，她才是反派。

那时的谢隐心内心其实一直都存在着迷茫：也许人类文明应该在最璀璨时消失，而不是成为冷酷残忍的老僵尸？

可是，这些茫然而不确定的情绪，在全太阳系的人类一同进入四维的那一刻，全都变得像烟雾、像尘埃一般无足轻重。

人类这么棒，就应该一直一直地存活下去。

用尽一切手段地存活下去。

这样想着，西里尔注视着斯塔克，认真道：“听着，斯塔克，执行出现在脑海里的第一个想法。相信自己的大脑。不要让感情左右你的思想。”

第一个想法么……斯塔克像是想到什么，严肃的面孔漾出顽皮的笑意。

他轻声说：“我要去炸了那狗娘养的十诫帮。”

西里尔：朋友，你的理智这么暴力的嘛？不过，我喜欢:>

*

因为斯塔克临时决定去炸中东的恐怖组织，以防万一，西里尔决定找寇森报备了一下。

万一斯塔克玩脱了，神盾局至少可以帮忙兜个底。西里尔如此想道。

身后的玛卡特大楼灯光熠熠、觥筹交错，纵使主角不再，宴会也持续进行。

寇森陪西里尔站在路边，等待珍妮把车开出来。

她闲聊般地开口道：“寇森，我们是不是朋友？”

人缘极好的神盾局顶级特工一愣，反问道：“难道不是？”

寇森：当年那么多次「美国队长冷知识夜」都是白参加的？

“很好。”西里尔点点头，“那么作为朋友，你可以帮我一个不触犯法律且没有违背道德的忙吗？”

寇森有种不妙的预感，说道：“你先说。”

“如果媒体报道阿富汗某当地组织受到莫名飞行物袭击之类的消息，可以把它改成‘因宗教原因，发生小规模武装冲突’嘛？”

虽然很想拒绝，但寇森顺了一下神盾局内部的规定，似乎真的没有写明‘禁止篡改新闻’，唯一和它搭边的大概就是‘误导民众，危害社会安全’。

西里尔瞧见寇森眉心微皱，仿佛有读心术地快速抢白道：“喂喂喂，这可是发生在中东，和美国没有关系。神盾局是以保护美国安全为出发点的。”重读美国二字以限定范围。

“还有，你别和我说，这有违道德，王牌特工先生。”

见退路都堵死了，寇森只能屈服道：“行吧，我会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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