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2）
像我们这样的人？
齐婉玉低声跟音乐唱和，同时疑惑地看向身边背脊笔挺的宁时歌。---
她的侧脸线条柔美，肌肤如玉似雪，嘴角的弧线辨不清那似有若无的究竟是苦笑还是嘲笑，眼眸里盛满她看不懂的情绪。
尽管才认识这个年轻老师第二天，齐婉玉已经感受到她身上难以言喻的气质。
看上去对班里的争执纠纷放任自流，可任谁看到她那犀利的目光都会浑身一抖，就算笑意盈盈，也让人不自觉地收敛起来。那平添在眼角的淡淡温柔似乎只是她众多面具之一，看不清她在想什么。
可是，她凭什么说“我们”？凭什么将自己和她归为一类？
她承认，老师说的对，那些给她痛苦的人，根本不知道自己在经历什么！在家已经受够了那个不成器的父亲言语上的侮辱，在学校还要面对无端的揣测和流言。自从周长灏说照片都被上传到学校论坛，她这一路总觉得有人对她指指点点，万一，万一有人又发布到更大的社交平台……齐婉玉眼眶渐渐泛红，她轻轻咬住下嘴唇，努力憋回眼泪，用余光死死盯着她的班主任。
可她凭什么一幅感同身受的模样？就算是她片刻流露出来的凝重和悲哀，也没有办法抹去那种与生俱来的傲气和高雅。没有在泥潭里深陷过的人，怎么会懂得濒临窒息、近乎沉溺的痛苦？
宁时歌微微踮起脚，看着刑警队的人一身便衣匆忙走进教学楼，收回视线，就瞥见齐婉玉没能来得及收回的视线。
惶恐不安，痛苦无措，怨气横生，用高傲倔强和沉默将真实的自己隐藏起来，在那双挣扎的眼瞳中，她仿佛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
宁时歌心下叹气，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如果你愿意，课间随时可以来琴房找我聊聊天。”说完，没等齐婉玉反应，她就重新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在冗长的升旗仪式上。
“宁老师！”
仪式结束，全校学生乌泱泱地涌向教学楼，宁时歌裹紧外套领口，走在班级队伍的最后，看着十班的小朋友们安分地往里走，脚步轻快地上了楼梯，突然听见身后有人喊她。
是那天在办公室和她八卦于筱的女老师。
“张老师。”她回头，微微颔首，放慢了步伐，等着张老师跟上来，“有事吗？”
张老师身体前倾，几乎快要趴在宁时歌身上，努力靠近她的耳朵。她一向排斥不熟的人和自己产生过度的肢体接触，轻轻皱眉避开对方的接近，只听张老师压低声音耳语道：“你昨天去找于老师了吗？我怎么听说刚才有警察找来，好像把她的东西都收走了？”
那个路队目光如炬，怎么可能会放过任何和于筱有关的细节呢？宁时歌心里跟明镜似的，可看见眼前这位女老师眼中滚烫的八卦之火，却也只能装作毫不知情的摇着头：“你叫我就为了说这事儿？”
“不是不是。”张老师连连摆手，“早晨你不是没来办公室直接去教室了嘛，主任把于筱之前当班主任的班级日志给我了，说让我给你参考参考，我就放你桌上了……你说这东西不会也得交给警察吧？”
宁时歌愣了一下，她抬手拍了拍张老师的肩：“有人找你要的话你让他们来找我。---”说完转身朝教师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市局，刑侦大队。
急促的步伐踏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阵阵响声，林朝阳穿过一群搬着器材往外走正要例行操练的二队众人，绕过正端着小型电子蒸锅给自己煮养生粥的彭局，衣角带风，一路火光带闪电般的钻进了路峋的地盘，甚至没有意识到这一路上收获的众多注目礼和探究的目光。
“林队，喝了吗您哪？没喝我这儿刚沏上，一块儿尝尝？”
一推门，就看见路队吊儿郎当得倚着桌，端着外卖盒，狼吞虎咽地吃着早餐，看见自己瞬间眉眼绽开，张嘴就招呼着，全然不顾嘴里的油条有没有咽下去，转身就要拿茶杯给他。
林朝阳嫌弃地看了路峋一眼，随手拉出一把椅子坐下：“一晚上没怎么睡，早晨喝过了，铁观音，提神儿。”
“你这边有进展了吗？”路峋抬手指了指身后的白板。黑色、红色的马克笔划过的痕迹交织着，写写画画又来回擦去的印记还很明显，这是他们大队一宿没睡整理出来的线索，右上角磁铁下挂着犯罪嫌疑人的照片，“或许你有能帮助我们进一步分析的线索了。”
林朝阳踱步上前，目光在嫌疑人的照片上停留：赵成刚，九中数学教研组组长；于大伟，于筱那个正在还校园贷的弟弟；李渡，于筱的前夫。
“和我筛选出来的差不多。”林朝阳赞同道，“但我能问一下，你为什么要把宁时歌的照片也挂在这上边？”
路峋端起旁边的豆浆咂了一口，喘了口气：“瞧你这紧张样，不是我说，第一次有这么好看的报案人，我挂着洗洗眼睛，鬼知道通宵查案有多累。”
“……”
“哎哎哎！别取啊！轻点别把上面内容擦掉咯！卧槽林朝阳你这个人怎么一言不合就……”
“好了，我们继续。”林朝阳没理会路峋对自己制止他不正经行为加以阻拦的行为，妥帖地收好宁时歌的照片，接着说道，“昨天我让羲和筛选过交通摄像头的记录，案发时间赵成刚正堵在去接孩子放学的路上，是有不在场证明的，嫌疑相对较小。”
“小韩刚从九中发来的消息也确认了这一点，赵刚是最后一个见过于筱并且和她发生过争执的人，但是这是一个月前的事情，也就是上学期期末，几乎是全办公室有目共睹的。但争吵的内容只是关于下学期继续带班的事情，似乎不足以构成预谋性杀人的动机。”
“你派人去九中了？”林朝阳问。
路峋应道：“凶手为了找什么东西把于筱家弄得一团乱，家里没有的话，以她这种沉闷又不社交的性格，还有可能在哪儿？工作地点，除非凶手昨晚捷足先登，或者他就是九中的老师，我们总能找到他想要的东西。”
“而他昨天才实施了谋杀行为，甚至不到一个小时警方就接到联系，他应该不会这么快就去冒险。”林朝阳五指搭在肘窝，食指轻敲着小臂，“而且九中安保系统比你想象的要强得多，非九中教职工如果没有充分准备是很难轻易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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