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1/2）

彭局陪他们进了会议室, 大致了解情况后, 就放手由年轻人一展身手，自己便离开了。

关上门, 林朝阳对着那张明晃晃的童颜，心情着实有些微妙。

看到眼前这个男人, 他就会想起, 初次相见并不美妙的情形, 和自己的冲天醋意。

虽然后来这位自称“算得上是她哥哥”的朋友澄清了, 但他的存在始终在自己心头的结。

宁时歌酒兴上头的那天晚上，她说了很多话，回答了他问的许多问题, 唯独提到眼前这个男人的时候，声音弱了下去：“你说波尔卡啊, 就是个看着我长大的、移动的黑历史库。”

轻骂两声后就搪塞了过去。

前不久，两人还在她家的楼下来过一场算不上坦诚的交谈, 现在却要以同事的身份面对面坐着……他蓦地想起当时高弋对自己了如指掌的态度, 和那天分别前他说的话——

“悄悄告诉你, 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

他心里有点不舒服，声音也冷冷的：“所以你料到我们会见面了。难道这个暗网你们早就查到了吗？”

高弋摇头，随意地靠在椅背上：“也就比你们早一天吧。我们这边是发现有命脉产业的信息被窃取泄露才抓到线索的，涉及国家安全的行业出了问题, 如果早就查到了, 哪还敢等到现在？”

“那你之前说我们很快会见面是什么意思？”

“羲和项目, 听说做的不错, 早就想接洽上互相学习了。”高弋眼里含笑看他，“毕竟是连军方都试图挖过的人，如果能技术共享或者开源就更好不过了。”

“本来就准备研发侦查AI进行推广的，但是羲和目前还是半学习阶段，毕竟相关信息涉密，数据库开得有限，能开放供它深度学习的案例并没有那么可观。”林朝阳说，“如果时间来得及，等会儿可以带你去实验室看看，主要研发团队都在那边。”

说起专业话题，林朝阳一点都顾不上眼前这个人是不是看得顺眼，兴致颇高，脸上表情虽然不丰富，但双眸始终闪闪发光。

高弋听完，不由地感叹：“难怪小时歌又陷入爱情了，林队长这副模样简直就是她的取向狙击。”

林朝阳：“……”

说正事呢怎么突然话题就跑偏了？重新在一起明明是昨天的事，这就知道了？

宁时歌你这个女人怎么回事啊？不是说这人是移动的黑历史库吗？怎么什么都告诉他啊？

带着满脸问号，林朝阳打开会议室的投影，登入暗网，和高弋进入正题。

高弋的专业水平不在自己之下，处理相关案件的经验也足够丰富，两人雷厉风行的人碰在一起，几乎步调一致，思路敏捷，在调查思路和制定计划上很少出现分歧，很快就将调查方向和几个重点问题确定了下来，原本预计要很久才能结束的讨论，加上前面的寒暄客套，也不过用了一个小时出头。

他对高弋的不舒服心理渐渐淡了些，带了点惺惺相惜地感觉。

高弋瞥见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欣赏，笑了笑：“说起来，你可能还得叫我一声表师兄呢。”

……并不是很想。

林朝阳淡淡看了他一眼：“你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爱好？比如给别人当哥哥什么的？”

高弋摆摆手：“我吧，上大学前的知识都是宁时歌的爸爸教的，是领我进门的半个师父了。你本科的导师，周见微，就是宁时歌的爸爸的学弟，他俩硕博跟的都是同一个导师，怎么也算是同门师兄弟了。”

林朝阳了然点头，但他心底有一丝羞愧。

认识宁时歌十年，他却是在李渡案之后才知道宁时歌的身世和事故。在那之前，他从来不知道，自己一度视为学术偶像的宁远方，曾经国内这个领域一等一的学者，居然就是宁时歌的父亲。

纵火案留下的信息本就极少，宁远方后来车祸身亡一事更是没有被大肆报道，学界也只知道当年一代研究主力因意外丧生，除了无能为力的哀叹别无他法。

他转身给高弋倒了杯水，想要掩饰心底隐隐的伤感。

高弋接过水，托腮问他：“小时歌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林朝阳收回的手顿了一下，面色不变：“她想让我知道的，我都知道。”

哪怕自己有再多的好奇，他也会百分百尊重她的内心，她不愿说的就不多问，她想隐瞒的就随她去。他爱的是有独立人格、有自我意识的宁时歌，而他不想让这份爱变成亲密关系里的枷锁。

大学他们在一起时，差不多也是这样，不干涉，不过问。

唯一不同的是，那时的宁时歌不会像现在这样，对他稍微敞开心扉，而那时的林朝阳，则在她高高筑起的心墙前渐渐失去耐心。

失去她的四年，从那场无意义争吵中清醒后的四年，他想了很久，人也变得愈发沉稳，愈发成熟。打算和宁时歌重新开始前，他就已经做好了接受她所有不坦诚的心理准备。

高弋看着林朝阳镇定自若的脸上藏着刺猬般的锋利，不禁失笑：“你这人怎么莫名其妙就对我有敌意？你这样让我想给你点助攻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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