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1/2）

顾若朝不是九五至尊，不会一言九鼎，但在渠邑范围内，乃是皇帝以下只手数得上号的人物。甚至，有人信仰他。

三皇五帝得人信仰尚且不易，一个带兵的将领，且还未作古，走在街上竟能迎来山呼海啸的爱慕……不不，欢呼。对上位者，是值得思考的问题。

对云芊芊，也值得思考，她承诺过要将顾小侯爷的英俊容颜分享于万民，今天也不能例外。扶着顾若朝上马后，她十分狗腿的拍拍马臀，“走好啊，让星雾山跑马场的观众们瞧一瞧你在马上的矫健身姿。”

“你也上来吧！”顾若朝猛地撩起一手，将云芊芊牵……嗯，是提到了马上。

云芊芊视线拔高半丈，看看两边，罗立和徐二郎都各骑一骑。她惊呼，“我为什么要跟你骑同一匹马？”

顾若朝带着热气的话语喷在脑后，“怕你骑术不精，先教教你，也熟悉熟悉地形。”

云芊芊压下脑袋，生怕自己的脸被人认出，唇齿不动的发出声响，“我骑术很好，不需要这么熟悉。”

顾若朝早就知道云芊芊的骑术是马贩子教的，至于很好，那不见得，仅仅是会而已。她因为稍有欠缺的骑术，骑马赶路三个时辰就能比马还累，当初宿风夜行去洪城驰援，便是受了不少伤才到达的。为了防止这种意外发生，必须亲自教会她。

顾若朝嬉皮笑脸的说，“刚才上山的时候不就是前后而坐，你也没嫌我挤着你啊。”

云芊芊往背后击了一肘，承认道，“我刚刚只是犯懒。可现在这么多人，也有不少人知晓你我的身份，你要害死我啊？”

顾若朝一边挥起马鞭，一边笑道，“驾！来这里的都是公侯望族，不会像市井百姓那般肤浅。”

浅草没马蹄，这次策马奔腾可比早上赶路时快多了。云芊芊身体不自觉往后靠，嘴上还振振有词，“哪里肤浅了，人家都是敬仰你，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对于这种敬仰，顾若朝只有四个字回答，“敬谢不敏。”

当然更针对的是云芊芊将他当做活招牌四处招摇的行为。这小妖精每次还跟百姓们提前约好，使他一旦“中计”就陷入十面埋伏的困境，赵子龙身陷曹营尚能七进七出，他一陷入百姓包围圈里就成笼中雀鸟，还正是被人观赏的那种。

云芊芊美其名曰是为加大云氏店铺外的人群流动量，但顾若朝深切以为她是故意要自己难堪的。那些百姓们编出的口号里喊得明明白白，“顾小侯我喜欢你；顾小侯今晚梦里见，天天年年月月夜夜梦里见。”

忒低俗，听得他汗毛直竖，多去几次，寿数都得往下减。

“快看那是顾侯。”跑马场边缘，有眼尖又不嫌事大的主儿向他们指来。

人群中有人吹起口哨，逢迎道，“瞧呀，顾侯真是英勇，多带着一个人骑马，还能与罗校尉并驾齐驱。”

跑在前方的罗立一听就不乐意了，赶紧加快马速。

“顾侯爷要被拉开了，我们快为顾侯爷摇旗呐喊！”

这情形与市井上何等相似？顾若朝用下巴抵在云芊芊脑壳上，发问，“你干的？”

“这次真不是我。”云芊芊低头做无辜状，还嘴道，“我是被你从床上拉起来的，怎么能知道你要来星雾山啊？”

“顾侯…顾侯……”

一望无际的跑马场上，有人骑着马追上来助威。让原本不明真相的人也知道了是顾若朝在这儿独领风骚，纷纷侧头来看。

名望这种东西，本质就是越炒越高，云芊芊对顾若朝的光辉前景秉持乐观态度，“听听，公侯亲贵里也有你的崇拜者了。”却又对自己的处境略觉不妙，拇指和食指向顾若朝的大腿上拧，催促道，“快放我下去。”

顾若朝对这种不痛不痒的威胁已经免疫，只道，“那我放喽，你就在这儿下，还是在那儿？驾！”嘴上说得好听，马鞭子却抽得使劲。

沿途风景都在往后退，这样下马，摔死不赔。云芊芊迎面受风，张嘴就有空气呼呼的往里面灌，口齿不清的喊，“这里肿么下，下黄泉吗？”

顾若朝和和气气的回答，“马术精湛之人，自然能从疾驰的马匹上一跃而下，且不伤分毫。”

听起来真有那么回事似的，“呼肉招，你当吾傻吗？想摔死我另娶一个？没门。”

“没门？那你还不抱紧我。”顾若朝嘴角咧开一个微笑，原先还真怕她受不了激就跳下马去，摔是绝对摔不“死”，但就怕把旁人吓死了去。

一团桔子大的圆球迎着云芊芊的面门飞过，她不解道，“这是什么？”

本以为是松鼠之类的小动物，正想看得更仔细一点，两旁的树林里开始有更多的圆球飞来。云芊芊这回能看清楚了，因为肩膀被砸了一下，伸手还接了一个。摸上去触感如同棉花，并非活物。

顾若朝喃喃道，“此处是个模拟战场，被绿丸子打中，算是受轻伤，被红丸子打中，就算是死了，到时候要输银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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