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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定侯长叹口气, “要是我走在你外祖母前头, 你就把你外祖母顾好，别的都不用管, 至于你表弟表妹，能管的看在我面子上管一下, 管不了的也别管了。”

顾袅袅看着外祖父，瞧着外祖父明显的老态，不由得鼻间一酸，跪在他面前, “外祖父，我可不许您说这样的话, 您可要长命百岁的。”

永定侯拉着她起来, 摸摸她的脑袋，仿佛她还是个小孩子一样，“你舅舅他心性坏了，我就这么根独苗，也不忍心送他去死, 也是对不住你, 对不住顾侯。”

“舅舅他、他……”顾袅袅想为亲舅舅谭世子说句好话以安外祖父的心, 话到了嘴边, 她怎么也说不出来这违心的话，每说一个字就如梗在喉一样, “外祖父, 您放心好了, 我必会、必会照管好表弟表妹的。”

永定侯这才点了点头，“若是他们也心性坏了，你也不必管，反正将来我与你外祖父也见不着了，我们活着时候，叫他们享受了这荣华富贵，我们没了后，也就随他们造化吧。我一把老骨头了，也是眼不见为净了。”

顾袅袅眼里滴落热泪，落在自己的手背，热烫得惊人，“外祖父，您身有旧疾，不若去住了庄子休养为好，也让外祖母一块儿过去，省得外祖母见天儿地瞧着舅母就心里头不舒坦。”她抹了抹眼泪，还是提了个建议。

永定侯应下了，“我也不耐烦见他们夫妻，就带了你们表弟与表妹去庄子上，若他们不耐烦待在庄子上，那也就由着他们。”

顾袅袅湿润的美眸染了丝笑意，“那、那早些儿起程？”

永定侯也同样地应了她，没有半点犹豫，他在边关多年，早就习惯边关的生活，这乍然一回京城，竟有些不习惯；如今他回了京，恐怕终此一生也再没有去边关的机会，不如就此歇下，在庄子上过他们夫妻的小日子。况他年轻时就有与妻子过简单的日子，这么多年都驻守在边关，夫妻之间都老了，这才能回了京团聚，也该过他们自己的日子。

顾袅袅自外祖父那厢出来后就自去寻了外祖母李老太太处，李老太太身边伴着顾二太太林氏，还有五姑娘顾如嫣。李老太太见着顾鸾鸾过来，到是满心满眼的欢喜，“可听你外祖父说了？”

她这么一提，惹得顾如嫣差点都竖起耳朵听。

顾袅袅露了那为难之色，“外祖母，这恐怕是……”

然而李老太太到是半点不心疼，反而还责怪她起来，“既是给你的，你就收着，你若是不收，便是瞧不起我这个心意了？”

顾袅袅这下子到是吐吐舌/头，乖巧地坐在李老太太下首，“外祖母，您怎么同外祖父一个口气的，我若是不收，外祖父恐怕都要与我过不去呢。

眼见着她们祖孙有说话的，像是没将她们母女放在眼里，这让顾如嫣心里头不痛快，便张嘴作好奇地问道，“四姐姐，外祖母有甚么东西送于你，不如让妹妹也跟着瞧瞧？”

顾二太太林氏一听女儿开口，就小心翼翼地往着李老太太那里看了一眼，见着李老太太这脸色并不算不好，反而还嘴角露了一丝笑意出来，——明明这样的表情，却让顾二太太林氏心下一惊，不由得就想替自己女儿叫屈。

她还未张嘴，就听见着李老太太道，“既是我送于你四姐姐的东西，都是她的东西了，你也就是见上一见饱个眼福，别的还有用处吗？”

顾如嫣小嘴微张，李老太太这般维护顾四的话，让她颇有些不下来台——她不由得看向母亲顾二太太林氏，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要掉不掉的模样，“娘，女儿并未有别的意思，只想看看……”

李老太太抬头抚额，作疲累状，“我有些累了。”

顾二太太林氏还未替女儿出头，见着李老太太这满脸的乏意，她惯常是个有贼心那贼胆却是极小的，也就不寻思着替女儿张嘴了，而是“奉承”着李老太太道，“姨母既是累了，就自是要好好儿地歇着，我们也就此拜别姨母。”

李老太太是想着能让外孙女住在府里几日，可想着自家儿子干得蠢事，她也不提出这个要求来，想着她与老侯爷都不是那等子只光顾着眼前好处的人，怎么就生了这么个儿子出来，永定侯府的家业差点就毁在他手里，——既是自家养的好儿子，这苦果也得自家吞。

自永定侯府出来，顾如嫣便不肯与顾袅袅挤同辆马车了，觉得在永定侯府面子全失，甚至母亲林氏也不肯替她说一句半句的好话，更让她心里郁闷不已，就算是林氏安慰她的话，她也不肯听入耳里，只左耳进了右耳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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