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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眠花(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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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半个下午的时间里,作家和朋友都贴着彼此的身体干各自的琐事,看。直到一通电话打破了他们的平静。

那是朋友的手机在响,“嘀哩嘀哩哒”那样的响声,是系统默认的来电铃声,钢琴的声。朋友反应过来,拿起手机望着来电显示顿了三秒,拇指摁在屏幕中间,在红色的挂机按钮和绿色的接通按钮之间犹豫不决。钢琴声,也是系统默认的来电铃声,在那儿响个不停,可朋友就是没有力气按下去。

“是出版社打来的吗?”作家轻轻问了句。

也许就是这一句,把朋友的脑子给敲醒了。朋友拿起手机接了电话,去了厨房说话,那里没人。作家不知道朋友说了什么,他猜测那是来自出版社的电话。一家与朋友有仇的出版社。

果不其然,几分钟后朋友脸色闷红地出来,穿好衣服就说:“等会儿我要去出版社。”

作家把床上另一头的黑色外套甩给朋友,支支吾吾补充道:“对了……”

“怎么了?”朋友接过外套穿上,转头望着呆滞的作家。

现在轮到作家纠结了:他应该叫他什么?叫他小虞哥,或者虞开,或者虞先生,或者没有指代性而只有存在性的……朋友。作家的脑子运转着,像机械程序一样运作,他低头,细细的嗓音从单薄的喉咙里流了出来——

“虞开,祝……祝你好运。”

“行,我也希望他们今天脑子恢复正常了,能说些人话。”

朋友(现在应该说,虞开)出了门,关上了大门。铁门发出“啪——”的沉响,隐隐锁住了屋子里生着灰尘的阳光。

这很寂寞。作家一个人盘腿坐在空荡荡的屋子里,扭着头,盼望着墙上的影子。阳光破窗而入,把墙上的钟面划为阴阳两半,而时针指向“3”,不偏不倚又划了刀。怎能这样,这空间里挤满了“滴答滴答”的声音,太静了,静得让人心里毛躁。作家是在用这种空虚的寂静协调什么,也许是孤独,也许是好运。

很幸运,他能睡在一张还算柔软的床上,在炎炎夏日里有竹席歇凉,他庆幸自己脑子足够灵活能够写作,写一本犯罪小说去叙述谋杀和暴力。而不是像虞开那样,作为被害者家属,一辈子活在失去亲人的痛苦中。

所以,现在,作家不再用“朋友”这样没有指代性只有存在性的敷衍名词去称呼他的室友,他可以用很多词,虞哥,虞先生,小虞医生……但是只有虞开这个完整的名字能指代那个男人。因为虞开是虞霜的哥哥,他们是一对父母双亡的兄妹。

五年前,有个叫虞霜的十五岁女孩被一个十三岁的少年犯奸杀。五年前虞开只有十七岁,妹妹死的时候他刚考上大学,为了学业和未来,他不得不放弃一部分权利。如果那时候虞开有父母,有亲戚,有别的什么贵人相助,或许那少年犯不会活得这么轻松。

事实却令人唏嘘,少年犯借着家族权势和年龄优势脱罪,进了改造所却没进监狱。在虞开念大学的时间里,少年犯还写了一本名为《永眠花》的自传来陈述自己的罪行。出版社的编辑这样叙述——“永不凋零的花,恶之花,属于少年的爱欲与死亡。”

成年人活络地操控着人性的阴暗角落,对犯罪的恐惧和崇拜被一层少年糖衣紧紧包裹,变成了《永眠花》。这为即将回归社会的少年犯赢得了名利,也让受害者的哥哥堕入万劫不复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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