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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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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舟及时躲开了, 在李俶走近之前。她蹲在不远处的枯树根后头,低头蜷缩, 不敢稍动。她已经知道队伍里都有哪些人, 也想过是否会遇到旧故, 但真的到了这一刻, 她只有害怕。

死了两年多的人突然出现,亦恐惊着别人。

不多时,约莫李俶已经走了, 小舟听见李从愿在找她,也不敢贸然就去, 伏在地上探望了两眼,确认无事才站出来。

“方才似乎听见先生叫我, 哪知是我听错了!”小舟撒了一个不太坦荡的谎, 赶紧转移话端, “我不知尊兄就是广平王, 那愿姊便是一位县主了?实在失礼!”

李从愿倒无不信,仍笑着安慰:“如今这情形,还论什么主不主的!方才我正要引荐,一回头你人没了, 吓了我一跳!”

小舟侥幸不已,暗松了口气,“不敢不敢,庶民不敢僭越。”

李从愿觉得小舟太过自谦,太有分寸, 自己却是真心相交的,但也无可多言,且说正事:“今夜倒不能陪你了,方才堂兄提起一句,姑母永穆公主病了,有些严重,她家女眷少,还有个孩子要照料,我想着要过去帮一把才是。”

这话一毕,小舟才刚平息的心境因“永穆公主”四个字,忽又起了万丈波澜——王家人,果然也在,而公主之尊,王氏之贵,竟也落魄到少人侍奉的地步……

李从愿走后,小舟脚步沉重地回到马车里,然后一夜未眠,数日难安。因为李从愿再未来找过她,这许是表明,永穆公主病情不妙。

“小东西,你是不是怪我了?把你一个人丢在后头。”

自跟上了太子的队伍,李泌几乎日日都不见人,这时偶有闲暇,过来望了小舟一回,却误会了她脸上的情绪。

“我都十七岁了,不小了。”小舟自然不会说真话,只是随口敷衍,“先生襄助太子是为国大业,我也希望早日平定叛军啊。”

李泌点点头,但眼中还是流露愧疚之意。毕竟,当初带这丫头上路,就是许了她游山玩水看天下,却如今到了这种严肃之地,实在是委屈她了。“阿卢,我答应你,一待战事平定,两京克复,我们就继续游览天下,好不好?”

两年游历已让小舟尝到无尽的甜头,便听见这样的许诺,自然高兴,但忽一闪念,心里发堵,不觉问道:“先生在前头行走,可听说一位永穆公主得了重病?”

小舟终究放不下,无论当年永穆公主对她说了多少决绝的话,那段抚育之恩都一直深深刻在她的骨血里。当年决心赴死,狠心断绝,却躲不过世事变幻,造化弄人。

“倒不知。”李泌平静地摇了摇头。

小舟问得突然,自己也恍惚了下,不再追问。

大约很快就要到灵武城了,如果不趁现在人马混沌,可以随意走动时去打探一二,进了城各处安置,便再没了机会。李泌离开后的一下午,小舟都在斟酌这件事。

小舟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既已动心,掂量轻重,还是决定去做了。入了夜,队伍停在一处空旷的山谷,没了树林遮挡,小舟只得挨着一路的车驾慢慢向前寻找,好在各处都点了火把,天晴月色又好,便十步之内都还能看得清楚。

小舟仔细地辨认经过的每一个人,一直在搜寻熟悉的面庞。夜晚的山谷凉风阵阵,吹得小舟浑身发涩。她不知自己会先看到谁,是公主身边的琼娘、荀娘,还是王训、季妆,或者……是那个人。

终于,将近一个时辰后,小舟在一个平坳处望见了王训,他抱着孩子,神情凝重,而与他面对说话的人正是李从愿。二人身后便是一驾马车,倒望不清,大约其余人都在那处侍奉。

小舟原还忐忑,及见着人,往事乍涌,却只剩了唏嘘。她的心里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平坳靠着山壁有一块突出的巨大断岩,小舟弯着腰伏在后头,从侧边探出两只眼睛观望。王训的情状与这里所有的人都一样,也瘦多了,但因人声嘈杂,军士来往,小舟也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小舟怀着复杂的心情盯着前头,却不防身后有双眼睛也盯上了她。这人一步步向小舟逼近,倒不叫不扰,竟忽然捡起块石头朝小舟砸去,一击正中小舟后背。

小舟来不及惊叫,吃着闷痛便跪倒在地,及稍喘息,也不知发生了什么,更不敢闹出动静,只便强忍伤痛转脸看去——原来,原来!砸人之人倒也是旧相识,是晶英。

“你是谁?!”晶英没有一眼认出地上的人,只觉是什么歹人,比小舟还显惊慌,两腿打着哆嗦,话音带着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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