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城（1/2）
栾城外是一片萧瑟之景。城门外寥寥几个护卫懒散地站立着，垂着首几欲入睡。
忽然一人感觉到一个掌风扇来。
“哪个贱民胆敢……”其中一名护卫惊起，正要呵斥来人，忽然后肩一痛，随后失去了知觉。
“谁……”另一名护卫张大了嘴，往来人方向看，这才看清面目。
来人是一男一女，穿着雍贵，面上能见跋扈之色。料是自己惹了权贵，护卫连忙噤声。
旁边一人见状，胆大心细向前，提起面上嬉皮，殷勤道：“二位贵人是要来栾城吗？此时城内动乱，怕是不便二位歇脚。二位要不抬步隔壁温城稍作歇息？”
女子挑眉，开口道：“我二人就是从温城来，到栾城有事，自是不必你多虑。”
那人笑容僵了片刻，没多会儿便又勾起嘴角：“是在下得罪了。在下名唤金邵，在城中也有些个小店面，此时城中又乱，二位若是不嫌弃，在下倒是能给二位提供庇所。二位若赏脸来，在下必好酒好菜伺候。不知二位意下？”
女子身旁是一个身长相近的少年，面相尚未脱稚嫩，此时正要说话，却被女子拦住。
“好酒不必，备些普通人家菜式就行。劳烦。”女子面色不改，淡淡说道。
那人笑颜绽的更开，忙抬手道“请”，其余守卫显然认识这个金邵，面面相觑却不敢出声，皆走上前打开了城门。
一入城内，浓厚的死气便扑二人而来。少年皱了皱眉，看向女子。女子不做表情，只是目光留意在那金邵身上，见他面色平常未做掩饰，心中有了考量。
凡间有烟火气，这气又分活气和死气。活气自不必说，生机蓬勃之处便总是充满活气。但死气却并不会这么容易出现，非得是一片区域生灵涂炭不见一丝活气，才能养出死气。
这城里如此浓厚的死气，必是方圆十里内无一生灵才能导致。可见那人的表情，却不像是进了一座死城。
果然，街道上虽冷冷清清，听到他们进城的动静后却仍有零星几家几户打开窗探出头来。然那些人家看见金邵后，却都面露恐惧，急急忙忙关上窗户。
金邵丝毫未觉，女子和少年却注意到了那些人锁在眉间浓重的黑气。
二人表情皆有些沉重。
金邵将二人引至一客栈前。客栈十分宽敞，内里还有些未收拾的碗筷，从这残局仍能想见客栈内前不久的繁荣。
那人见到自己店面内部竟愣了好会儿，不满稍纵即逝后道：“不好意思，家里那婆娘又偷懒了。二位先到三楼雅间稍坐，我教训教训她，一定给您二位立刻收拾好。”
女子点了点头，轻轻唤了一声，便见少年跟上，二人一前一后向三楼走去。
见二人背影消失，金邵这才将凝起的笑脸松下，不曾想这人笑面时狡黠，无表情时却见狠戾。此时若二人仍在，便能看见浓浓的黑气罩着金邵。
金邵带着些许凶狠走进后厨，却看见遍地残羹：菜刀深深插入砧板上，砧板上仍有些许碎肉。锅中浸着满满一锅血水，两根长骨头泡在血水中，血水上浮着些油沫。其余便是满地砍的并不规则的碎骨。
金邵见状，未觉惊讶，反像是释怀了般，面上带起笑意便收拾起厨房。
三楼。
二人先走进金邵所说的雅间内，然后凭空抓出一团浓雾分别糊在脸上，二人面容便忽然变了。
正是沈清函和凉。
二人前些天得到此身份后便踏云疾行，饶是这样也花了两三日才到温城。到城内休整并做下伪装更是花了不少时间。到栾城已然是五天后。
虽是在天界得知栾城动乱，但到这之前二人都没想过这动乱竟严重至此。
但据南明寺所言，此是因果进程必然发生的事情，因此南明寺不能插手管此事，这才求助于天界。
沈清函与凉面面相觑，皆看到了对方凝重的表情。
“这死气不正常。”沈清函单刀直入，凉亦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如此浓厚的死气，说是整个城都生灵涂炭也不为过，偏偏这里是有活人在的……至少就我刚刚的试探，虽然他们被一股黑气包裹，但确确实实都是活生生的人。”
沈清函道：“人类感知不到死气或活气，但这种压抑的空气总是有所察觉的。也是因此街道寂寥，所有人家都躲进家里不出来。”
“但他们看起来很怕金邵……金邵却全然未觉，这是为什么？”
“除非，”沈清函蹙眉，“他就是黑气根源。”
闻言，凉面色更紧：“可我们并没有看见他身上有黑气。”明明这城里的活人都裹上了黑气。
“那就能解释了。”沈清函道，“无论他知情与否，他都有隐匿黑气的手段。虽然目前尚不能确定，但他恐怕已经不是人了。如果城里这么多的黑气及死气都因他而起，那他必定十分危险。”
凉猛地觉得一丝颤栗从脚尖爬上来，他一抖，便见到沈清函向门外看去，面带杀气。
凉屏住气息靠向门边，正要开门时，却见门自外往里开出一个缝。
缝里没有人。
凉正松了口气，却见沈清函提手抓出了团气，紧紧一捏。
“别……别……！”
一道空灵的声音环绕在房内，声音虽不大，凉却觉得自己的灵魂在被撞击，整个人一晃神，险些倒下。
沈清函一皱眉，呵声道：“堵住耳朵！”
凉这才被震醒，忙运气堵住双耳，两眼凝向那团气。
那团气似乎没了办法，这才缴械投降：“.…..我错了我错了！我没想害你们，放过我吧！”
“怎么可能相信你？”灵魂被撼动的后怕仍萦绕在凉全身上下，他咬了咬牙。
“我真的知道错了！不知道是二位神大人就擅自使小聪明，我该死！能不能先放开我，我，我有理由的！”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