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热的心（1/2）

“我是在从酒吧出来之后发现他的，可能因为喝醉了之后昏迷不醒，身上的财物都被抢了一干二净。但我又无法置之不理，也不想麻烦警察，所以决定等他醒过来之后再做打算。”

那个拥有着鸢色眼眸的青年语气沉缓，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神情可谓有十分的温柔。令人根本不忍心拒绝他的请求。

“所以，我们只需要一间房间就足够了。就算没有他的身份证明也不影响什么。拜托了，请务必通融一下。”

他看起来，实在不像是什么坏人，在他怀里的那个人也并非女性。况且，如果真的想做什么是没必要来酒店这种留下身份记录的地方的。前台接待犹豫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

“好吧，客人的要求就是一切。”

“这边请。”

“……太宰先生。”

“梦到哪一步了？”

“……电车呼啸向我驶来，前灯的光芒划破了黑暗。死神正待我检票。”

太宰治看着他脸颊上被自己戳出来的红印，本人却面无表情一无所知。忍不住笑弯了腰。

“打扰到你了。真抱歉呢。”

“……”

芥川这才清醒了大半，尚未完全聚焦的瞳孔迟缓地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最后是站在身侧的太宰治，对方穿着浴衣，发梢带着氤氲的水汽。

“添麻烦了。”他尽量缓慢而清晰地说道。

“我去……洗澡。”

他想尽快洗去这一身酒气。

“没问题吗？”

“无妨。很快就好。”

大约十分钟后，芥川从浴室走了出来。

眉眼还带着那么点茫然与厌倦，就像是有起床气的人被打搅到了那样。一边擦干头发一边去看窗外的景色，但是因为漆黑一片，所以他将目光收了回来。

终于不得不面临现在的问题。

“……”

“……”

“我为你守夜，太宰先生。”

“虽然没有跟别人清醒时睡一张床的经历，但是，不试试怎么知道。”

芥川摇了摇头。

“我担心自己会攻击你。”

“那芥川君……脱光了再睡？”

“……”

“……”

“放心吧，罗生门对我没有效用。本来发动时间就已经够慢了，何况，现在还穿着这样的衣服。”

“你的弱点真的明显得可怕啊，不仅依赖异能。而且也非常容易被限制。”

“我会在被限制之前杀了他们。

“或者被杀。”

芥川抿着唇，神情异常冷漠。

“这回又固执起来了？”

太宰治放轻了语气。

“我有点生气了，芥川君。”

“……我很抱歉。太宰先生。”芥川的双手攥紧了一瞬，“对不起，我太弱了。”

“就那么不想我生气吗？以前可没听你说过几次道歉，现在却几乎不停在说。”

“是因为……”

“什么样的原因？说不定我会原谅你。”

“……”

“那时是为了得到，现在是……不想失去。”

一个人一无所有的时候，反而最是固执己见。

“不想听听我为什么生气吗。”

被那双专注的灰色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太宰治没忍住弯了一下嘴角。

——或许他根本就没有在生气也说不准。

“既然要跟我一起死的话，你就只能有两种结局。”

“在我身边自杀。或是……被我所杀。”

“在此之前，你没有被别人杀死或者自己独自死去的权利。”

“……我明白了。”

“那么，复述给我听。”

“我只可以在太宰先生身边自杀，或者，被太宰先生杀死。”

“……你还是不明白，芥川君。”太宰治沉声叹气。

芥川有些不安地闭了闭眼。

“你只能被我杀死。”

“……”

“神会对自戕之人降下罪孽，如果神真的身存在……万一存在，我怎么会舍得你灵魂受罪。”

“所以，我不允许你死在除我之外的任何人手上，这个人同样包括你自己。这回明白了吗。”

“……”

“是。谨遵钧命。”

“你已经不再是我的部下了，芥川君。”

“我知道。”

“那么，为什么还要这么听我的话呢。”

“我已经说过了……任何东西也好。一切都不如你，太宰先生。”

就在此刻，他们都意识到了自己心脏跳动的瞬间。这是他们为数不多清楚自己是谁、并且真正活着的时刻。

“……”

芥川君。

“我一直觉得没有人能够了解我。看清我的劣根性与阴暗面、埋藏在温和之下的偏激与歇斯底里之后……还能对我展示出真挚与宽容。我的内心就像是一个非人的怪物，也不能看到光。”

“但是现在，我看到了。”

“……”

“而我以为自己永远不会看到。”

因为，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胆小鬼。既然会被幸福所伤，又怎么会去追逐幸福的存在。

“天亮之后，我们去附近找一条漂亮的河。”

“现在的话……我能跟你做.爱吗？”

“我想要死在这一瞬间。”太宰治微笑地将手附上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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