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旅途（1/2）

“太宰……治。”

“啊啊，做得很好。看来已经可以说话了。我们来进行下一个项目吧，不……我想听你再念一遍后半部分。”

太宰治面带笑容地害羞了起来——明明被直呼全名根本没有什么好害羞的。芥川目无表情地盯着他的脸久久地看了一会，才在渐渐变得疑惑的目光中移开了视线。

“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太宰治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然后捏了捏芥川毫无表情的脸，成功制造出了一小片红印。

“……”

在太宰治放下了自己的作恶之手后，芥川摇了摇头。

“……”

后半部分。

那就是……

“治。”

他说，并对因为发出了这样的音节而漏了半拍心跳的自己感到了奇怪。或许是被太宰先生现在的笨蛋气质给传染了。芥川为自己找到了合适的理由。

“告诉你一件事。我想要和你……”

太宰治突然将一条手臂搭在了他的肩上，附到他耳边悄声地说了什么。温热的吐息让芥川有些不自然地想要别开头。

……太近了。

“……”

“……”

——下流。

半晌才反应过来对方到底告诉了些什么的芥川，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了这一形容词。

“好了，我们来进行下一条项目吧。芥川君。”太宰治将手臂拿开了，脸上挂着端正到可恶的笑容。

他们现在处在武装侦探社附近一栋居民建筑楼的天台上，若非夜间的风从陆地吹向海面，否则芥川在入夜之时就已经回到了港口黑手党总部汇报任务去了。

……而不是在距离港湾不远的地方陪对方观看夜景。

不……真正的原因是，他好像没有办法拒绝太宰治的任何一个请求。只要对方用标准的“我想要”这几个字作为开头与结尾部分，想必在反应过来是怎样的内容前他就已经同意了大半。更何论拒绝。

只是……

“芥川君，现在莫非在想什么下流的事？”

看了眼太宰治那张狡猾起来了的脸，芥川无端想用罗生门隔绝出一道黑幕，把刚才那个脸上泛着热意的自己赶到画面之外。如果这是一场语言交流之间的交锋的话，想必他已一败涂地。

“想到了什么，不妨说来听听？”太宰治不依不饶。

“……”

“……”

“……”

怎么可能说得出来……

太宰治放过了神情一片空白的芥川，融融笑意从鸢色的眼眸流溢而出。城市下方灯光与喧嚣都不及他此刻的注视更有存在感，他说：

“为什么那时要离开我呢？”

“……”

没有得到预想中的责备，紧绷的弦不由放松了些许。

“不是离开……”芥川闭上眼，“是走近。”

“……”

“看到了太宰先生，也听到了声音。所以才走了过去。”

“……”

思维因为听到了这一答案而产生了断层。太宰治瞳孔微微扩大，“为什么……会看到我？”

“那个时候我伤害到你了，无法被原谅。”

“因为害怕再次伤害到我。所以就希望我可以杀了你？”

“……”

“就像面对毒.品一样……一定程度上既是解药，也是毒药。我已经无药可救了，太宰先生。也跟那时的无药可救不同。”

“……”

“……”

“在幻想被打破之后能够清醒地意识到那是幻觉，但它再次来到我身边时我却什么也无法察觉。如同做梦一般，有时甚至希望自己不要意识到这一点。”

他说出了自己心中最大的恐慌，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等待着最坏的结果来临。

“我很抱歉……这就是全部了。”

“原来你的失望透顶……是这样的含义。”

“……”

“害怕我对你失望透顶？”

“……”

“害怕被我知道你追逐幻想的程度更深，而非我真实的存在？”

“……”

“宁愿在走向幻觉的途中‘幸福地’死掉？”

“……”

“……”

“真不可思议啊……芥川君。我竟然对现在这副场面一点都不感到疑惑，所以，不可思议的吧。”

“似乎我们一开始就注定该是这副样子，所以才会对这样毁灭性的答案一点也不感到疑惑。”

“对，没错。你惹我生气了，笨蛋。”

“……”

“……”

“不过。决定你是否无药可救的人不是你自己，在你决定为了我而活下去的时候。你的生死就已经与你没有关系了。”

“那么……我改变主意了。就换我来告诉你，你对我有多么重要吧。”

“如果你死了的话，我就为你殉情。”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神情沉静，笑意或许要比夜色温柔缱绻。

“这样听起来……好像我在恐吓你活着一样。所以，让我来改变一下说辞。”

“我会为了你活着。”

“……”

“在此之前，我希望你依赖我更多一些，而不是依赖死亡。”

“我大概可以体会到……你有多绝望，你幻想的程度就有多深。”

“不是说过一切都不如我吗，那么为什么还是更愿意追逐死亡呢？”

“看来，我没有把自己的心情很好的传达给你。而你对自己的地位同样无明确认知。”

“在我眼中，你的重要程度已经逐渐胜过了死之彼岸的存在，如果这样也不算为你活着的话……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一颗经年来有着巨大撕口的心得到填充？”

“也许有一天。我会因为有你的陪伴而渴望自己永生，就像那个启初被神爱上的少女一样。这样说的话……可以被理解吗？”

“告诉我，你的不安。你在不安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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