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2）

“下周二？”密斯白说，“宝珩，这事你再想想，千万别太冒失才好。”

“哪里冒失了？”宝珩放下手里的咖啡杯，“我想过了，没有比这个再好的日子了。”

“可万一舅舅舅妈……”

“所以我才选那天呀。”宝珩笑眯眯。

此时姐妹俩正在花园饭店的西菜馆里，两人相对而坐，密斯白刚从表妹那里听来一段“秘密”，当下吃惊地不知该说什么。

“宝珩，”她想劝劝表妹，“求智那里……”

“你放心，求智我已经同他说清楚了。”

“说清楚？求智乐意？”

“哎呀表姐，”宝珩不高兴起来，“你怎么同妈妈一样，总是求智求智的。待会儿云奇过来，你可别再提起求智了。”

“他要来？”

“我约了云奇吃中饭，我要你帮忙，总得先介绍你们认识。”

“你怎不早说，我什么也没准备……”

“表姐，”宝珩按着她手笑起来，“你怎么成个小孩子了，吃个饭还要什么准备。其实我原订了昨天，谁知求智偏约我出去，不过也好，我借机把话同他说明白，以后大家两不相欠，还是亲戚。”

“我看事情没这么容易，”密斯白望着表妹，忍不住担心，“咱们谁都知道，求智从小喜欢你，他这么痛快答应，我不相信。”

“你信不信，反正我已经说了。何况他喜欢我，我就要喜欢他不成？满天下也没这个道理。”

“话是这么说……”

“表姐，”宝珩打断她，“我请你来是做帮手的，你可不要是个卧底才好。”

“什么帮手卧底，胡说八道！”密斯白终于笑起来，“我问你，那姓周的到底是做什么的？”

“什么姓周的，人家有名字的，叫周云奇，现在是《新津晚报》的记者，他用‘云海’做笔名，你准定看过他的时政专栏。”

密斯白想了想，似乎有点印象。宝珩见表姐缓和了神情，总算放心。她看了看腕上手表，见时针已指着十二点整，不禁张望起来，一边抱怨：“云奇从不迟到的，今天怎么还不来？”

密斯白笑道：“别是……”

她一句话没有说完，宝珩已挥起手来，她仰着头说“云奇，这里”，密斯白见她面上的笑容，从未有过这样明显的快乐，当下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周云奇是个高个子，也不算太高，五官并不出色，胜在眉目英挺，大概做记者的总在外头奔波，面色稍有点黑，乍看之下，并无怎样出奇的地方。不过他举止大方，自然的流露出一种温和的态度来，见着宝珩姐妹，既没有小心翼翼讨好，也没有夸夸其谈、惹人生厌。

他穿了件深蓝色的长衫，密斯白一向觉得，长衫这种衣服会让人显老，这时见云奇的样子，又觉得同样衣服，也分什么人穿。

宝珩一本正经向表姐介绍：“这位是周云奇。”又同云奇介绍，“这位是白表姐，你可以叫她密斯白。”

云奇微笑向密斯白点头致意：“早就听说女士的大名，宝珩早两三个月就念起了。”

密斯白故意板着脸道：“让宝珩念起，她一定没有好话说我。”

云奇笑道：“宝珩与女士姐妹情深，她是很盼着您回来的。”

这话说的讨巧，既不顺着密斯白说宝珩坏话，也没承认宝珩到底说了什么。

密斯白一笑，宝珩已接过话说：“帮你点了菜，我知道你一会儿还要赶回报馆去的。”

云奇却道：“不忙，专栏的稿子我已写好了。今天有件趣事讲给你听，我今天迟了，你道因为什么？我才出来时，有位王玉珍女士到访，点名要见我，说有重要的事情商量。”

宝珩说：“王玉珍？现在有名的那个坤伶？”

“正是她。”

“她有什么事同你商量？”

“这正是有趣的地方，天下事再没有这样巧的。”云奇说到这里，忽然顿一顿，他看看密斯白，又望望宝珩，露出一点不好意思的笑容来。

宝珩疑惑：“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云奇笑道：“确有一件事，最近打算告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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