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1/2)
曾太太打开信封,见里头两张命书,一张是密斯白的,另一张是宝珩的。
她略看看,密斯白那一张,虽不全是好话,大部分都很顺利,尤其三十岁之后,真可当的“富贵双全”四个字。不过,曾太太把那命书对折了,整整齐齐交回赵公度手上:“老赵,你动作快是很好,可是这命书全不对路,你这上头写的并不是阿白的生辰八字。”
赵公度吃了一惊,忙打开命书细看,一边指点着说:“我记得阿白是甲辰年……”
曾太太笑道:“是甲辰年不错,可是日子全不对。你写这个日子是公历的生日,阿白因为她母亲生她的时候难产去世,所以从不爱过生日。我们为免她伤心,都是两个日子分开的。”
“难怪,”赵公度说,“我一直以为……”
“这也没什么,知道这事的人原就不多,只是要麻烦你再辛苦一回。”
她把密斯白的阴历生日告诉赵公度,正要看宝珩的命书时,宝珩却已端着一个托盘进来,托盘上有洋酒和一个水晶酒杯。
赵公度看见那水晶杯,想起一件事,笑着说:“我昨天……”
这时小玲忽然莽莽撞撞跑进来:“太太,”她说,“表小姐刚才按铃叫人,我去看了,才发现表小姐发着烧,病的厉害,我……”
曾太太吓了一跳:“阿白怎么了?”
“表小姐让请大夫来。”
“那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摇电话去。”
小玲答应一声,忙忙往小客厅跑,曾太太着急上火,同宝珩一道上楼去了。
***
其实密斯白的病不算严重,除了发热,只是头脑昏昏,困倦乏力。
曾太太摸一摸她额头,并不很热,她正靠着枕头半坐着喝水,见曾太太来,支起身子说:“舅妈,我没事,只要吃两片阿司匹林,马上就会好的。”
“生了病还叫没事,什么才算有事!”曾太太不同意,“你快躺下,大夫马上就来。”
“人吃五谷,哪有不生病,真不必请大夫。”
曾太太叹气说:“阿白,你这样客气,始终不把曾家当做自己家吗?”
这话就严重了,密斯白绝没有这个意思,她只是懒懒地不愿动,只一个劲想睡。
曾太太看出来,按着她说:“你且忍一忍,待会儿大夫来了,打一针吃了药,再好好睡不迟。我让厨房做些米粥,家里还有很好的酱菜,给你留着睡醒了吃,好不好?”
当然好,密斯白没有异议。她点点头,靠着枕头闭目养神。曾太太握着她手,又试试她额上的温度,觉得似乎比刚才又高了些,再看她面颊,果然红潮似乎厉害一点,不觉忧心忡忡。
不久曾家常请的一个孙大夫来了,这人大概三十五六岁年纪,是个留学德国的医学博士,为人以谨慎见长。
孙大夫早听说过密斯白的大名,只是他三年前才做曾家的家庭医生,一向不曾见过,这时听说给表小姐看病,立刻知道是密斯白。
他按着一贯谨慎的作风,先仔细听了心音测了血压,又量了体温,只比正常值稍微高一点,便点了点头。又听密斯白描述,贪凉跑到露台吹风淋了雨,便一笑说:“这下清楚了,表小姐的病没什么大碍,不过之前劳累了,又着了凉,幸而身体一向还好,所以并没有大的问题,也不必打针,只需按时服药,很快就能好起来。”
他吩咐护士按方给药,又叮嘱了用法用量,这才同曾太太退到外头去。
一到楼下,孙大夫斟酌着说:“表小姐的病虽不要紧,来势却猛了些。我瞧着她不是身病,倒像心病,思虑太多,难免伤神。”
这话其实有点推卸责任的意思,不过却合了曾太太的心思,她从以前就觉得,阿白样样都好,只是心思重,凡事都不大爱和人说,这次回来,更是逢人只说三分话,凡事报喜不报忧。当然,从另一方面来说,这也难怪她。
曾太太道了谢,让人送孙大夫出去,自己正要上楼,赵公度叫着他说:“阿白如何了?怎么好好的生起病来?”
曾太太说:“没大要紧,大夫已经开了药。”
“我不方便上楼,你把这个给阿白戴着。”他说着话拿出一面小小的玉牌,“是我日常戴着玩的,可以保佑她快些好起来。”
“这是什么?”曾太太见那玉牌上刻着两行不认识的字,不由发问。
“这是梵文,是佛经上两句话,护佑健康平安的。”
“好,多谢你。我让阿白戴着,等她好了再还回来。”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