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2）

她本就性子活泼爱说话，安安静静坐一盏茶功夫都困难的人儿，面对着日思夜想的心上人，真真是难为她了。

“早晨到的。”

僵持了片刻，她便忍不住开了口。

自打从寇准那儿无意间听到他在京都跟一个姓柳的女子来往密切后，她就担心的整夜睡不着觉。

他是她从小就认定的夫君，哪儿能让别人捷足先登了。

所以她才决定先斩后奏，偷偷坐船回来。

打听了这柳如眉的身份，一下船，就直奔了戏园子。

果然在这里碰见了他。

可结果却是不尽如人意。五哥对她，是一天比一天疏远了。

“在苏州府都学了些什么？”楚凌的面部略有松动，只是从他的问话中，依旧猜不出他的心情。

还能学什么？

不就是投其所好。

栾熙元这会儿倒不敢放松了。

犹记得年初时，他也是这般问话。当时她对读书习字毫无兴趣，功课自然是拿不出手的。只说了句想学琴练舞，没过两日，就被他送出了京都城。

半年来，连封信都没给她写。

这次回来，她就是想看看，他到底什么意思。

委屈伴着难以言说的少女心事，连她自己都不曾发觉变了语调。“五哥若真想知道，怎会不给阿元写信？”

双手绞着帕子。

栾熙元渴望着他会解释下，哪怕是敷衍着给个理由，也好过此刻的石沉大海。

她低下头，失落的神色逐渐爬上眉眼。好容易提起的五分神气，也再次偃旗息鼓了。

“先生没教你敬重兄长？”

楚凌稳坐在马车一边，好半天冒出这么句话。却是将栾熙元备受打击的少女心事彻底零落成泥。

她的追夫之路还未开始，便结束了。

少女心如死灰，楚凌那边倒是又有了动作。

温暖的手抚上她的脸颊，在她眼下略用力的擦了擦。

栾熙元瞥见他手离开时沾着的红黑颜色。

忽然像是想起什么，急忙打开马车内的箱子翻找起来。

好一会，才在铜镜里，瞧见张山水画儿似的脸。

先前的哭喊，将她脸上的胭脂和石黛粉糊作一团。栾熙元呆愣住，瞧见铜镜里的人也跟着呆住。

这才相信是她。

“楚凌。你…”

她气哭了，捏着帕子的手在脸上胡乱擦着。一句话说的磕磕巴巴，好半晌都没再发出点别的声音。

再没有比今日更让她讨厌的日子了，连手也跟她作对。

哆哆嗦嗦就是擦不干净。

他看够了好戏，才接过帕子沾了茶水，将她脸上的脏污连同眼泪一起擦去。

栾熙元并不为此感激他。

羞愧，难堪。伤心，失落。这些情绪奔涌着冲她席来，早让她失了理智，丢开那铜镜，气呼呼一口咬住他的手。

直到马车停在五殿下府邸前，这场闹剧才算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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