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8 章（1/2）

樊美芝出发时, 便把妆扮改成男子的模样，发型是利落的男子扎髻，眉毛都画粗了些许，束了胸，填了腰部，穿了宋鸣谦的旧时衣服，好在衣服款式虽旧, 却被保存的完好如新。

只是樊美芝觉得在脸上涂抹东西不太干净，皮肤仍白皙亮眼, 一副娇养小公子模样。

她尚未开口，宋仲丞便拦着，不动声色让樊美芝避于身后, 以一个长兄的“大家长”姿态介绍：“这位是仲丞表弟，此次随我上京涨涨见识, 表弟顽劣, 不曾入学。”

目无识丁？

几位学子听宋鸣谦如此介绍, 意识到此点, 面上的热情一下消散不少, 可惜地摇头, 不是同道中人。

为首的茂君道：“宋茂君，我们别过，待会儿见。”

宋仲丞颔首：“回见。”

此时船尚未启航，还停留在河面上。

初踏船板，就感觉脚下晃晃悠悠不若陆地上结实。丹嗄河的水浪起伏拍击着, 在巨大船体上留下干湿分明的界线印记。

船栏围着的客船建筑是两层，外观古朴、粗糙，但对于这些乡野飘客来说，没有讲究的余地。

坐船只要确定目的地，提前交了一些船钱便能上。

樊美芝与宋鸣谦交了四两银钱，房间安排在二楼，一墙之隔的两间舱房。

各自回房，樊美芝放下行李，想了想，还是敲开宋鸣谦的房门。

宋仲丞正准备宽衣，换一套衣物，听到敲门声，停了动作，打开房门就见樊美芝立于门前，还没等他问，就头一低从他的腋下钻进房中。

他关上门转身：“怎么了？”

樊美芝看了一眼他的房间，与自己房间构造别无二致。

她侧身抓住他的手：“不是说用书童身份吗？怎么变成目不识丁的表弟了？”她感觉书童才更有机会时刻跟在他身边。

“书童奴身，低人一等，容易被轻贱。”

樊美芝才意识自己思虑不周：“对啊，我竟没想到。”这是个封建社会，有明确合法的阶级等级的。

虽然方才“目不识丁”是为了摆脱外人过问，可这点特征，与书童相比，也高位不了吧。

不过她与那些学子不过萍水相逢，实在不用多在意。

“那就以表弟相称吧。”

宋鸣谦又问：“还有何事？”

“我还有一事征询，既然离开家了，在外人面前是不是就不要以‘失声’示人了？毕竟有你在时，需要时，我还是可以讲讲话的。”

“若我不在，旁人问起，无法出言，岂不更怪？”

樊美芝见他不同意，说服道：“你不在，我不出去、不乱跑，总可以了吧。”

宋仲丞看着她不语，以她这个态度，若是知道自己还试图上京为她求医问药，会不会更抵触？

樊美芝他仍不表态，道：“我记得你还欠我一个条件，有求必应的。”

宋仲丞敲了她脑门一下，“就这么用了？”

“不能言而无信啊，同意不同意？”樊美芝不由摇着他的胳膊，拉长了音调软声问。

“不乱跑？”

樊美芝点头：“嗯。”

“在外人面前，少些话，免得多了是非。”

樊美芝确定他这是同意了，欢喜道：“都听你的。”

她瞥见他放于床榻的衣衫道：“我没事了，你忙吧。”

等船开始启航的时候，已经是一刻钟之后了。

樊美芝正在补觉，就被嘹亮的号角惊醒了。

她起身，打开窗户，入目是暗藏汹涌的幽绿河面，呼吸着迎面夹杂沙土味的空气，感受迎面的河风，才对离开水堰村有了清晰认知。

她离开了近半年生活的地方，不见了宋家小院熟悉的一切。

不一会儿，船划破河面，动了。

畅想着沿途看风景简直是奢望，发现出了客舱房间，眼前只有水，只能看到远远一条黛绿色的河岸线后，樊美芝便放弃了去夹板的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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