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0 章（1/2）

“好。”宋仲丞唇角扬起轻应一声。

在他前边的樊美芝好像听到他问了什么，回头：“你说什么？”

宋仲丞走近几步, 接过她手中的铲子与药草放在身后的箩筐里, 拂了拂她的手面, 掸着她的手心, 吹一吹上门灰尘：“路还远着呢, 药草回来时再找。”

樊美芝看了筐中埋了一寸的药草, 脏手蹭了蹭鼻尖：“好吧。”

宋鸣谦笑着为她拭去鼻尖的尘土。

＊

看望了伍道子, 从山上找到满意的药，回来时, 天色尚早, 郊外风景悠然, 人烟稀少，天气晴朗舒逸，因此二人步伐也是慢悠悠的。

芳草萋萋，路边开满了小雏菊、老虎草、车前草、喇叭花、小蓟等多种可入药的植被, 虽箩筐中已在山上摘了许多药草，樊美芝还是忍不住跑至左右多摘点。

宋鸣谦此刻跟在她身后也不制止, 只间或叮嘱一句“别跑远”、“慢点”。

“这些药草我可以卖进药铺，虽是太常见了, 估计医馆也少不了，但我可以制作成药丸，总可以对付日常的头疼脑热, 多个进项, 也不知你过了廷考, 任官的俸禄如何，这燕丹开销大，咱们总要上点心。”

樊美芝一边寻药一边向几步之外的人唠叨着，草茎深处有大大小小暗坑，一不小心身形就跟着踩进坑里晃动一下。

“慢点！”宋鸣谦不厌其烦地叮嘱。

樊美芝背对着他，敷衍地答了句：“知道了。”

“磨蹭什么！”

“快点！”

呵斥隐约从远处传来，打破两人对话，樊美芝直起身来走近宋鸣谦，将手头药草放进筐里，探头看向不远处的一群人。

“那些人干什么的？”

一群人分为两类，一伙凶神恶煞般男子身穿长袖，手持长鞭，另一伙老少妇孺皆有，穿的多是农家打扮的粗布衫，并且一组三四个人双手被麻绳绑着蹒跚前进。

宋仲丞眉间微蹙：“郊外庄上的奴厮，如今正值春收忙碌之际，他们该是世家的庄民。”

樊美芝同他一起看向他们前进方向的围墙，围住的那边是燕丹城中某一世家的田庄。

“还需要采什么吗？”宋仲丞忽然转向她问到。

“没有了。”樊美芝摇摇头。

一时，路程上只有二人轻缓的脚步声，呵斥声也越来越模糊，直至消失。

接下来路程两人话变少了，樊美芝察觉他心情有所变化，慢慢得也不开口，直至进了城，发现街侧的吆喝。

“此处人这么多，这么热闹，这条街我们还没逛过呢，二郎，我们回家前先看看去？”

“好。”

往日他们去的街道不是酒楼茶肆、贩卖吃食服饰的热闹处，便是曲径通幽、风景秀美的休闲小园林，城门附近街道没来过，也很少注意过，便兴致勃勃拉着宋鸣谦往里面走。

行进百米樊美芝才发觉此处的不同！

街头是贩卖花草虫鱼的，种类繁多，人也多，樊美芝看得兴致勃勃，还随意与宋鸣谦讨论着哪些适合他们有了新居，日后采买补办。

然越往里，不见了花红叶绿，环境变得糙乱。叽叽喳喳、啾啾哞哞声调不绝于耳，鸡鸭牛羊鸟各种禽类应有尽有，更杂乱处满地家畜绒毛满天飞、粪臭盈鼻。

冷漠贩卖的吆喝声下，一只只笼筐里飞跳的牲禽平添了几抹生机乐趣。

樊美芝不错眼地瞧着一只只声调悠扬的雀鸟，忍不住手痒摸摸猫崽、野兔。

因此处有犬类，环境实在不算好，樊美芝担心宋鸣谦过敏复发，并未逗留多久。

很快转入新的一条街之前，樊美芝还觉得自己没来错，但看到满场头顶插着稻草的人时候，才意识到自己来到了何地。

这是贩卖奴隶的地方，就在卖牲畜的附近。

一个个有面黄肌瘦的，也有打扮周正整洁的，看年岁多是十一二岁的丫头小子，鲜少也有年岁大的老妪。

最令樊美芝看不过眼的便是贩者轻佻的吆喝，在他们眼中这些奴隶，不是人，是货品物件，就连路过的他们都受到若隐若现的打量。

樊美芝抿抿唇再也没有闲逛的兴致。

“我们走吧。”

“给你买一个丫鬟吧。”

宋鸣谦忽道，和她一起开口。

樊美芝意外地看了他一眼，随着他的目光注意到不远处的摊位。

与其他人贩摊位上摆出来的奴隶比，这个摊位实在更热闹点，一溜的小萝卜头排排站。

人贩咧着一口白牙与主雇讨价：“管事的，这些个丫头小子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最便宜入籍的……”

几个小萝卜头有的神色茫然，有的眼巴巴地看着停留摊位前的主客。

樊美芝没想出什么意见，“好”字已脱口而出。

回家的路上，他们身后多了一串小萝卜头，怀了多了几张契纸，面临着一路人的打量。

他们买了五个人。

两个丫头一个小子，还有一对老夫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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