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太子逃亡(2/2)
“您生病了,请歇息一会儿吧。这活该我去做。”
自己可是睡了一路,怕中大夫抢先去,阿渝提前跳下车,拿着两个水袋就先跑走了。这里山林很密,树木郁郁葱葱,应该是有泉水的。刚才说听到泉水声,不是真的。
为了找到水,她走了很远,主要是绕路而不自知。
那道从山上奔流而下的泉很清浅,她趁机洗了漱,把自己身上收拾得干净整洁一些,把两个大水袋装满了,才往回走。自然又费了一些时间。等终于来到停车之地时,算着脚程,周仁的羊肉或兔肉应该烤熟了,顶多他们嫌弃她多费了些时间而已。
但她抬头,却愣了,呃,安车没了,马也没了,自己的脚印也没了!
是不是记错地方了?
虽自己的脚印没了,但踏过青草的痕迹还在,就是这地方!
难道.......他们嫌烦,把自己弃之在这里了?
何苦,把自己弃在置所多好。
阿渝茫然四顾,除了天高云淡和凉爽的风从发间孤独地穿过,真的方圆几十里不见半个人影,把自己丢在这里,是丢给野猪和野狼么?
嗵一声,左手的水袋掉在地上。很绝望,心慌。
捡水袋时,有轻微的马蹄声,抬头看,明亮的秋日下,一匹黝黑骏马瞬间就到了自己眼前。阿渝手搭凉棚,逆着眩目的日光,竟恍然看到太子拧眉的容颜,独自一人,手握长剑,剑柄森森,闪着凛光,脸上却挂着血迹,满心焦灼。
“中大夫呢?”太子也显然懵了。
阿渝慌忙摇头,举着水袋,“在下刚打水回来,他们就不见了。”
“遭遇了小股匈奴人。这里危险!”太子跳下马,一把夺过水袋,自己咚咚喝了两口,转过身,把剩下的水缓缓倒在手里,那大黑马剧烈喘息着大嘴巴,马上探到主人手里,粗糙的大舌头尽量把水卷吸了进去。
太子把僵绳卸掉,一拍马屁股,大黑马腾起四蹄,顺路向南驶去。在后面,阿渝才看到黑马中了箭,在臀部另一侧。看样子,太子的轻骑卫队经过了惨烈的打斗。
“太子,您受伤了。”
太子的左臂衣上渗出一片血渍,阿渝想伸手包扎,却被太子捉住手腕,很大的力道过来,直接把她拎到了草丛里。阿渝吓一跳,回身惊魂未定地看他,太子正回身把沙土上的脚印、马蹄印掩了,也退至草丛,也没看她,大开步向密林走去。
阿渝怔了一下,也紧紧跟上。
太子步子大而密,似乎也对密林的方向熟识,单单忘记了后面还跟着一个女子。这逃命时刻,阿当然不让自己拖后腿,边走边把包裹严实迈不开步的宫衣下摆给撕裂了,好在里面还穿了件遮羞的穷绔。
阿渝不敢问他到底遭遇了什么,那十二骑在哪里,是不是都牺牲了?太子脸色不好,她只管自己脚力跟上,别扯他后腿,让他心烦。
秋日,在太阳照射的地方还很热络,但在密林里,阴郁的小山风一吹,有森凉之感。
好在两人行走很快,尤其后面那个,很快气喘吁吁,脑门冒汗。
密林里除了荒草荆棘,还有暗沟断崖。
太子身着戎装,好说,大长腿直接迈了过去,但阿渝穿的是深衣,下摆撕裂了,依然还是绕襟的。这衣裳是属于行走婀娜,不能跳坑跳沟的。好在阿渝身子健壮,以前做过农活,看着前面太子矫健的身影,站在沟边观了观,悄然后退几步,把衣摆提上来,露出纤细的长腿,来一个助跑,直接飞跳了过去------也成功了,不幸在,对岸的土太松了,她一脚过去就踏了点边,整个连人带土都稀哩哗啦掉了下去。
次深沟是一个断层,阿渝爬起来,向上看,只看到一臂天,两边直下直下,完全攀爬不上去。情急之下,可怜巴巴急呼道:“太子!请太子救我!”
太子不要走远才好。
但连喊了两声,都没回应,只有头上哗哗的树叶声。难道......难怪,这么危急时刻,这么荒野崎岖之地,就是自己丢了,回头看也不知丢哪去了吧。再说,自己现在是个累赘,把自己丢在这里不正好么?
求人不如求己,好好看看这崖壁吧。左右手伸出来,倒刚刚好能够着,却使不上力,也没没绳索,脚下只有刮进来的落叶,松软,无着力处。
“快点。”
头上突然有了声音。
阿渝抬起头,一只骨节明显、大而有力的手探了下来,还缠着绵布。阿渝差点眼泪没下来,还以为他独自逃生了呢。
阿渝一只手搭上去,有点不敢握,怕他疼。对方却一把握住她的手,对其纤细手腕做出了精准评判,吼道:“两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