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的后续（2/2）

太宰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夸张而带着遗憾地道，“诶——老板这么容易就和蛞蝓做了朋友，让我很伤心嘛。”

“你自己不想交朋友，拿我做什么幌子。”李望舒冷冷地说，对于顶着自己脑袋的危险物品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怎么，原来你还能屈尊降贵地来和我交朋友？”

太宰笑了，声音不大，听着好像很真实，“从身份来说，老板屈尊降贵比较对吧。”

“我说的又不是身份。”李望舒就维持着坐在椅子上的姿势，“话说，我能不能转过头来和你说话啊，说话不看人眼睛真的很不礼貌哦？”

太宰似乎是觉得这句话很有趣的样子，大笑起来，拿着枪的手却分毫未抖。

“请。”

他说。

于是，李望舒转了过来，直接面对这位候补干部。

太宰的头发看起来其实也很柔软。

但是那条定律在这个人身上并不行得通。

如果看着他那张俊秀温润的脸而对他保有着期待，那才真的是要倒大霉了。

“怎么，你想走出你的孤独来拥抱人世间了？”

“这世间不过是一场腐朽的梦罢了，你明明看破了，又为何还想着改变。”

太宰问道。

李望舒愣住了，她看着太宰仿佛无机质的鸢色双眼，觉得自己的心颤抖了起来。

这和六年前的李望舒是何等相似的眼神。

追寻着人类的本质，追寻着生命的本质。

奇怪，为什么之前没有发现，是……本能地回避了吗？

像是有一股莫名的力量萦绕在了心头，她情不自禁地开了口，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的嗓音是干涩的，“……我…遇见过一个人。”

太宰脸上神色微微一动。

李望舒低垂了眼睑，自顾自地讲到，“她给了我一些……启示。然后另一个人告诉我，不如出去看看。所以我开始了四处游历。”

“她……？我能见见吗？”太宰向李望舒倾去，目光是前所未有的闪亮，像深陷泥潭的人看见了最后的稻草。

李望舒自嘲地笑了一声，“我也想再见她一面——她死了。”

太宰收起了枪，在座椅上转了一圈，两人之间沉默得厉害。

李望舒收拾着杯子，表情也有点放空，她已经很久没有想起那个人了，但是现在想起来，她发现自己竟然有几分释然，因为她确确实实的在向她希望的方向前进着，并且也似乎稍微地，找到了一点自己的道路。

非常的幸运。

“啊啊，老板，那你能告诉我吗？”太宰忽然趴在了李望舒面前，距离近得吓了李望舒一跳，身体整个后仰了一下，“既然老板是那个人叫醒的。”

李望舒想了想，认真地说，“大概就是，努力活着？”

“诶——？不对不对，老板骗我。”太宰孩子气地鼓起了一侧脸庞，撒娇似的软软地说道。

“……没有。”李望舒头疼。

“有！”

“没有！”

“有！！”

“我把你丢出去！”李望舒怒道。

“老板好凶——”太宰故意拖长了声音，摆出一副委屈的样子，是戏精本精没错了。

“闭嘴。你这混账，还想待到什么时候！我饿了，要出去吃饭！”李望舒嫌弃道。

“咦！我也想吃，大小姐请我吗？”太宰笑眯眯地问到。

“？！你的脸在哪里？”李望舒震惊。

喝了爸爸的酒，吃了爸爸的甜点，不付钱就算了，居然还想爸爸请你吃饭？！

“在你心里呀。”太宰撑着脸，带着浅笑，“这位美丽的小姐，不知道我有没有荣幸能和你共进晚餐呢？”

“没！有！”李望舒恨恨地把收拾好的工具往柜子里一塞，“说吧，去！哪！”

“老板万岁。”太宰举起双手做欢呼状。

李望舒简单收拾了吧台，然后跃过吧台站到了太宰旁边，“想好没？”

“你说我能找到吗？”太宰忽然问道。

“……谁知道。之后的事，之后再说。”李望舒无所谓地拍了一下太宰的后背，“走了，混蛋。”

太宰摸了摸自己右眼上的绷带，随即放下手，跟上了李望舒的脚步，“想吃雪蟹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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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没注意，有一只三花猫一直蹲在房间的角落，目送着两人离开，锁门，然后它施施然地跳上了吧台。

扭过身子看了看破破烂烂的地面，随即趴下身子，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