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宫南知(1/2)
十五
岸芷汀兰的生意恢复了往常的热闹,南知揽了斗篷的绒边遮了脸面才匆匆入了后门,禄老板与她约定了这日的寅时,人烟稀少。
垂花门后是岸芷汀兰的花园,花草到不见多,假山池水竟是广阔庞大,眼看寅时过了大半也不见禄老板的身影,南知心头有些忐忑。
“你这报仇的心思看来很是激烈呀,”禄老板恢复了艳丽浓妆,“可是在我这儿心急是成不了事的。”
只见禄老板将手伸进面前一座假山的山孔里摸索,南知便见了脚下石路层层下陷拼接成了一条幽暗而通下地底的石阶,这里的山水花草竟是这样的别有洞天。
闻声而来的径道徐徐亮起灯火,四周并无潮湿之气,南知微微有些谨慎起来,禄老板依旧笑得美丽。
不一会儿就入了一处空旷宽敞的石室里,没有任何事物,南知疑惑地看向禄老板,一脸不解。
“为我所用必得有些本事,你足够聪明,应该能想到这对于你报仇也是有利的。”
南知能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只是仅是一间石室里能有如何能耐来练就一身本事?
“这里的每一处地格都是一道机关,机关触发出来的攻击物皆不相同,而你要做的就是不被这些攻击物伤害,”禄老板顺手取下墙上挂的便衣递给南知,“练功穿上这个,受伤了回去也不会被人起疑心。”
禄老板似乎比南知想象之中更要神童广大,时秉煜的军队已经击退了海寇在河络部落的所有殖民,却还在继续清理余孽,一时之间并不会立即班师回朝,这是连她都不知道的消息,好在便有足够的时间练上一两日的本事。
将门出身的南知自小便有一些防身的功底,身形动作便要比常人要灵活一些,如今看来倒是颇有益处的,地格设置的毫无章法可循,南知也只有硬着头皮一个个去触碰,她沿着墙面滑步中间,轻点地格只见两边墙面迅速推来了两扇箭板,烛光里每一柄箭头都泛着冷光,对着声响调转了方向直直地面向南知。
南知有些惊慌,脚下的地格也就方寸之大,能在一方小地里抵挡百千根冷箭以她目前的本事是不可能的,过程之中绝对会触碰到其他的机关,手无缚鸡之力只有万千穿心的下场,未及思绪通明万箭齐发,一层箭就这样朝着南知直射过来,南知迅速弯身躲过,残箭皆是触墙陨落,下一瞬南知灵光一闪一个翻转悬空将落地的箭支两手各执一把,以箭止箭。
直到箭板上空空如也,墙面的板道才运作收回,南知经过一番打斗开了筋骨,已经是汗流浃背了,卸了一手的残箭,她将头发悉数拢起,杜绝了一切影响战斗的因缘。
南知想着禄老板跟她说的那句话,“具备预防一切危险的本领。”
杀父之仇是支撑她坚持下去的唯一动力。
二月草长莺飞,河络部落也终于稳定了生活,时秉煜终于下令班师回朝,历时三个多月的河络之战终于以胜利之姿结束了,定南江设立了巡河防,也为东蔺的安定多了一层保障,有时不得不承认时秉煜在建国□□是有一些谋略的。
十安将浔京城里送来的消息刚送到时秉煜手里就被扔进了炭炉,仲文的动作再怎么猖狂也都能轻易粉碎,不过是些雕虫小技罢了,这时外面开始有些嘈杂,时秉煜闻声外出只见众人皆围成了一圈,十安见色上前去支开了凑热闹的小兵们。
“什么事情这么热闹?”
人群散开,时秉煜看到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子蹲在地上,尽管脏乱却也能看清乱发之下一张细致小脸,“哪里来的乞丐?”
“王爷,这女子说她是宫南知!”
宫南知?!
时秉煜心中有一瞬的恍惚,面色依旧镇定上前去,掀开女子的鬓发看了个究竟,细眉薄唇,是一张清秀的脸,记忆里宫南知还是五岁时的模样,扎着两只小辫儿,如何能辩出真假无从得知了。
“将她带去附近的农户家里梳洗一番,再弄些吃食!”
时秉煜背手命令身边的几个小兵,转身就往自己的营帐里去。
“你是煜哥哥吗?”
那声音极其微弱,是胆怯,还有些许恐惧,时秉煜依稀记得那一年宫南知缠着他学歌,骨子里高傲的女娃娃憋了好大一口气才唤了一声“煜哥哥”。
“你认识我?”
“不确定,沿途的百姓说云迟军的主帅是你,他们也都忌惮你,我想你应该就是煜哥哥。”
“从前南知郡主可是从来不愿意喊我一声哥哥的!”
“煜哥哥,我失忆了,我父亲死了,逃了好久才寻到云迟军,如今只有依靠你了。”
时秉煜抬眸示意十安亲自领这个女子下去梳洗,自己径直回了营帐里,炭炉里的灰烬还没有破散,不时迸出一丝星火,对于突如其来的宫南知他亦是不得真假,努力回想宫云迟死前托孤却并没有说宫南知身上有何证明身份的信物。
方才那女子说她失忆了,却独独记得宫云迟和他时秉煜,防人之心不可无。
日过午时,军营里装备悉数休整,时秉煜念及这突发的事件,遂下令翌日一早再启程回朝。
那个自称是宫南知的女子一番梳洗再入军营里又是一个模样,素净之中透着一股子妩媚,眉眼流波,未语先笑,营地里人人皆叹其人之美。
“你如何能向本王证明你就是宫南知?”
时秉煜毫不遮拦对面前女子的疑惑,失忆会这么及时地出现在宫南知身上,忘却杀父仇人,确实是接近他的一个好办法。
“哥哥不记得小时候在军营里教南知唱歌吗?南至至今都记得那首《红山调》。”
时秉煜心口似是被重击了一瞬,仅凭着这一句他确实有所动摇了,《红山调》确实是他教给宫南知的。
“明日我们班师回朝,你便随我回浔京去吧。”
宫南知被带了出去,十安进来一见时秉煜的神色不同便觉察出了结果,只是就这般轻易地认定了吗?
定是不会这般轻易,时秉煜不知这个宫南知的真假,她声称自己已经失忆,若是真的失忆定会对他百般依赖,若是假的失忆定会寻机会杀他,毕竟杀父仇人,可是这一切的设想皆是建立在她是货真价实的宫南知。
“若是假的,我们便不必杞人忧天了!”
有所求,必定会按兵不动。
“那府里的那个?”
十安的意思指的南知,时秉煜一口笑了出来,两人不是没有怀疑过,如此一来倒是觉得有些天赐良机了。
二月十八,云迟军班师回朝。
南知听闻了时秉煜带回了一个女子的消息,过了半晌,心中早已经平复了初始的涟漪,他说她是这座府邸里的夫人,那她就该要接受煜王府即将发生的一切,包括这个女子。
一早梁妈妈便收拾出了东厢的芸香筑,南知躺在榻上不愿动弹,身上本就乏,这一月来的练功身上大大小小的伤肿更是数不胜数的,抬眼看看时辰,也该是回程了。
不及午时便能听到细细簌簌的声响了,南知翻过身背对着门外方向,闭目不理,她只是麻痹自己这是一个侍妾该有的表现,却不知这是真情实感。
门几乎是被撞开的,梁妈妈的声音在门开的瞬间止住了,时秉煜急匆匆的步伐连带着身上的盔甲碰撞出清脆的声响,南知翻身睁眼,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副风雨而来的倦相,莫名里隐隐有些心疼起来。
“王爷回来了!”
“梁妈说你这两日不舒服,可召唤医官看过?”
南知轻笑着支撑身子坐起,“是替你操心的,王府事情这么多。”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