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斩蛇起义草莽雄（1/2）

顶着大风大雨走了几天山路，我以为我们离咸阳已经不远，没想到回头一看，还能隐约看到山脚下丰邑村全貌。

老天故意跟我这个不幸的人过不去，暴雨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七月十五号那天，我本打算让命格星君去找雷公电母和龙王爷商量一下，等我送完义工，你们想怎么下雨打雷都没关系，水漫咸阳宫都与我无关。

结果我没见到半个人影，鬼哭狼嚎倒是听闻不少。据说七月十五是人间鬼节，夜里最好别出门，吓得我跑到山洞里，抱着卢绾早早睡了。

现在我跟卢绾变成了两只落汤鸡。衣服是shi了又干，干了又shi，不出三天我自己能变成肉体烘干机。

晚上雨实在太大，我们没办法赶夜路，只好找了个新的山洞进去休息。

几个年长的义工躺在地上闲聊。

“俺听说又有百姓躁动，对秦帝的暴/政忍无可忍，扛着大旗要造反哩。”

“晓得哩，闹得最凶的那波在大泽乡，九百号人，全反了。”

“俺也听说了，扛把子的叫陈什么。”一个人语气里夹带着羡慕。

“陈胜，还有吴广。乖乖，千把个人，抡着锄头就把接送县令给敲死了。”另一个说道。

“么得办法，下雨路上耽搁，去了是死，不去也是死。”

“俺们这边也下雨，也耽搁啊。”

……

陈胜这人我熟。

小时候都学过一篇课文，叫《陈涉世家》。男猪脚陈涉就是他们刚才说的扛把子的那位，姓陈，名胜，字涉。

我想当时的场景应该是这样的：

陈胜是个雇佣工，给地主种田。有一天他干完农活，坐在田埂土堆上抽烟，用一只手撑着下巴，说不定还光着腚，开始思考人生。

毕竟种田的普通老百姓都穷，没钱买衣服穿，看我带领的这帮人就知道，能有一件破破烂烂的衣服穿在身上该多么幸运，代表家里还有点积蓄。

陈胜具有独立思考的能力，很现代化的一人儿，跟大多数格格不入。所以大伙儿干完活从他身边经过，谁也没理他。

这时，旁边走来一人问：“咦！陈胜，恁这是弄啥嘞？”

陈胜很激动，以为有人看懂了他的沉默，两眼直勾勾看着那人，把对方当成知己，问道：“明儿个弟儿们有钱咧，白忘了哥儿们，中不中？”

那人听完笑得前仰后翻。路过的众人也哄笑一片，都说：“俺哩乖乖来，你咋跟个信求似的？俺们种地木牛钱咧！”

陈胜很生气，觉得这些人思想肤浅，于是不跟他们一般见识，继续保持思想者的模样——光着腚，手撑下巴。

众人愈发嘲笑他。然后，陈胜鄙视在场所有人一眼，说出了那句非常经典的励志名言：“小小虫儿不得劲，咋比得上大雁咧！”

由于陈胜是河南人，我翻译一下，他当时说的应该是：“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

后来陈胜运气不错，还真找到一个志同道合的人。这人叫吴广。

两个人去大泽做义兵，跟我们这边的情况一模一样，半路遇到倾盆大雨，依照大秦律法，延误行程所有人都要被砍头。

兄弟俩手拉手心连心，干脆带着手下九百号人，再到附近村落晃悠一圈，发表一次类似“I have a dream”的现场演讲，讲得听众们亢奋不已，热血澎湃，连蒙带骗哄来一千多人，起义了。

卢绾睡我旁边。幸亏这个山洞里有一些没被雨水打shi的枯树枝，他支起火架，替我烘烤衣服。

忽然，他拍了拍我肩膀，小声说：“阿季，你看那边，是否察觉人群之间颇有躁动？恐怕不宜讨论民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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