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莫愁前路无知己（1/2）

那黑骡甩开蹄子，直奔张良。www.dizhu.org

我内心大叫不妙。原以为它发了疯，不受管束跑过去要撞人。

这骡子在离张良先生不到五米的地方，直直刹住前蹄，顺着惯性的推移，正好停在他身边。

张良甚觉奇怪。

黑骡子一反常态，两条后腿扑通倒下，像宠物匍匐在地面，蹭了蹭张良先生的脚踝。

张良伸手摸摸它头顶，黑骡子情不自禁眯着眼，很是享受，尾巴一晃一摇，甩得可起劲。

张良更觉此骡非同寻常，颇通人性，随手挠挠它下巴。

黑骡子一脸阳光明媚，咧着嘴露出满口丑陋的大板牙，呼哧呼哧，样子十分受用。

它跟在我身边多日，从不见这副哈巴狗模样，对我无非是斜眼加鄙视，偶尔骡爷心情好得很，额外从鼻孔中发出声音，赐我一个嘲讽的哼笑。

我刘邦自认为待它不差。好吃的好喝的供奉着，除了骑过它，手上的鞭子只是个摆设，抽出响声吓唬吓唬而已，从未真正打过。

它怎忍心如此对我？

直到我抬头仔细看清了张良的模样，终于有点明白其中缘故。

真是骡眼看人低，不曾想这骡子也是个天生色胚。

莫说骡子，便是我这么一个大活人，见了张良也顿时两眼冒出爱心，恨不能像骡子一样冲过去，跪拜在他脚下。

张良的美，无法用言语形容。

如果画一个数轴来表示相貌的美丑，以普通人为原点，河马大嫂为负值，那么我刘邦的皮囊可以摆在正方向，80分的位置。

萧何打90分，夏侯婴95分，而卢绾与吕雉大抵算得上100分的水平。

张良则是正无穷。

他的样貌远在卢绾之上。若说他漂亮得像个女人，眉宇间却又英俊爽朗，不见丝毫柔弱，这是卢绾不能比的。

可要说他帅气潇洒，那双眼眸里分明藏着星辰万里，深邃柔情，水做的女子也比不上万分之一。

今日见了他的真容，卢绾等人简直变成了糙汉子，凡夫俗子不值一提。---吕美人见到他，也会自惭形秽，俗不可耐了。

我痴醉在花雨之中，久久不能自拔。还要这天下作什么？得了他，整日里看着便觉得已然是得了整个天下。

至此我才相信，古人所说的“倾国倾城”、“祸水红颜”等词，并非有意夸张，世间真有此等绝世好容颜。

他一回眸，整座城池便会为之倾倒。难怪黑骡子撒欢似的跑过去同他亲热，也难怪他一直戴着面具，不以真面目示人。

光是他的一条眉毛，足够我欣赏半年了。

张良的目光转向我这边。

我正不知如何自处，他却像平常一般云淡风轻，脸上泪痕已干。

“姑娘，这是你的骡子？”他问道。

张良注意到我手中有马鞭，不等我回答，便牵了牵小铃铛脖子上的缰绳。

小铃铛格外乖顺，不用他使力，乖乖起身，跟着朝我走来。

这倔骡。往日任凭我如何拉拽，它不想动时就躺在草堆里挺尸，死活不肯挪步，今日怎的如此听话！

我听他称呼姑娘，才发觉吃下去的丹药一定起了作用。

说好赐我神器助我渡劫，本猜想这三颗丹药能在关键时刻将我变成蝴蝶飞走，类似隐身逃遁保命之用。

眼下却将我变成女人，看来太上老君这个男人亦不可轻信。

“是……是我的。”

我连忙过去拉住绳子。

那黑骡一见到我接过缰绳，又不高兴了，闹着脾气冲我哼哧一声，侧过身，斜着眼，只拿余光看我，满眼里皆倒映出张良的身影。

瞧瞧这崇拜的眼神，和那毫不掩饰的表情。我竟不如一头骡子。

此时此刻，我们的站位如此：骡子在看张良，张良在看我，而我在看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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