辩(1/2)
从见到姜惠二人起,谢蘅就猜到自己那封信可能落到这两人手中了。www.dizhu.org只猜想归猜想,如今看到自己饱含担忧与心酸之情写成的书信被随意地扔在地上,心中似有股无名之火被点了起来。
谢蘅盯着飘落在地沾上泥灰的书信,沉默不语。
“怎么,说不出话来了?”姜惠上前一步,嘲讽道:“你父亲贪污渎职流放千里,再无起复可能,你这样的身份,怎么还有脸面缠着我哥哥不放。”
“就是,我景表哥乃郡主之子,战功赫赫的晋阳王外甥,青年才俊,一表人材。你不过是个落魄村女,怎么配得上?”宋思晴撇了撇嘴道:“我要是活成你这样呀,早就一根绳子吊死算了。”
“不过也对,你谢家都这样了,也就我哥哥这棵高枝还能攀一攀,若不紧紧抓住,就只能一辈子在贫贱的泥泞中挣扎了!”
“可惜呀,我母亲去找高僧算过了,你与我哥哥八字不合,命犯孤煞,克死母亲与兄弟,克的父亲流放谢家败落,这样的女人,我姜家是万万不敢娶的。”
“八字不合,命犯孤煞?”姜惠与宋思晴一唱一合,谢蘅听的心头火起,视线终于从那几纸书信中收起,盯着姜惠宋思晴二人,咬牙道:“我与姜景自小相识,订亲五年,早已交换庚帖,若是八字不合,为何早不说?”
“如今我谢家败落,你们便来落井下石。”谢蘅冷笑,“落井下石便罢了,这世上多得是墙倒众人推之事,也不缺你们姜家这一群小人。”
“只是我与你们姜家无仇无怨,即便做不成亲家,咱们好聚好散便罢了,为何还要往我身上泼一个命犯孤煞,妨克亲人的污名。我谢蘅不好了,你们就能得道升天了不成?”
“倒还是伶牙俐齿呢。”姜惠笑道:“不错,我就是爱看你谢蘅在底层挣扎,名声尽毁的样子。看你这么落魄,我饭都能多吃两碗呢。”
“谁叫你总装得一副知书达理,温柔贤惠的样子,勾得我哥哥连亲妹妹也不要了,整天蘅妹蘅妹的叫着。”姜惠恨声道:“我和思晴才是她的亲妹妹和亲表妹,凭什么你一个外人比我们还要亲。”
“不但勾得我哥哥不要亲妹妹,还勾引外面那些纨绔子弟。若不是你勾引了他们,就凭你也能算京城四姝?”
谢蘅觉得姜惠简直不可理喻,随口泼她脏水,竟然还对无良子弟对闺阁女子品头论足的称号念念不忘!根本没有哪个大家闺秀会喜欢这样的称号,这本身对女子就是一种侮辱,把女子当货品一样打上了标签!
“哦对了,你现在已经不是京城四姝了呢。贵妃娘娘的妹妹徐窈娘跟着父母进京来了,据说今年才十三,长得却比贵妃娘娘还要美上几分。”姜惠得意地道:“你是不是很失落呀。”
没有人会失落!谢蘅简直要被姜惠气笑了,甚至不想再与姜惠多话,只想关门送客,什么姜景,什么姜家,什么婚约,都随便吧。m.dizhu.org
“你今天来只是想与我说这些吗?”谢蘅深吸口气,冷静问道。
见谢蘅还是冷静如常,姜惠眼珠一转,笑道:“当然不是这些。如今婚都退了,你却还是不要脸的缠着我哥哥,想必是急着攀高枝儿,既然这样,不如我送你个高枝。”
“你会这么好心?”
“当然,锦南侯的长子如何?”
谢蘅还没想到锦南侯长子是谁,卢氏已经在一旁破口大骂,“姜惠,你年纪小小别太阴毒,积点德吧,当心以后报应。那锦南侯长子自小流连花街柳巷,得了一身脏病,只剩得半条命在,躺在床上不似人形。”
听了卢氏所言,谢蘅才知锦南侯长子是谁,不由得心中发寒!姜惠这是恨她不得好死啊,究竟她做了什么,姜惠要如此对她?
“哟,老太太你说什么话呢?那锦南侯家世代勋贵,谢蘅嫁进去就是长子长媳,这枝儿可是高呢!”
“既是如此高枝,那便留给你自己吧。”谢蘅冷声道:“我谢蘅高攀不起锦南侯,也高攀不起你姜家,我家院儿小,放不下你这尊大佛,好走不送。”
“这可不行呢,我可答应了锦南侯夫人,替你应下了这桩婚事呢!”
“你应不应与我何干。”谢蘅厉声道:“我祖母父亲尚在,你姜惠算我什么人,凭什么敢替我应婚事?”
“凭什么?凭我舅舅是战功赫赫的晋阳王,我母亲是福顺郡主,我是正宗的皇亲国戚,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村女,我凭什么做不了主?”姜惠叫嚣着,“谢蘅你认命吧,现在的你就像一只蚂蚁,我只要两只手轻轻一捻,就能把你捏死!”
谢蘅气得胸口起伏,盯着姜惠不断张合的嘴,视线落在她身边不远的院墙下,那里有一把劈柴用的柴刀,心头的火越烧越旺。若如姜惠所说,既然都是要死,不如拉她垫背,黄泉路上一起做伴好了!
“是么,本王尚且不敢说捏死一个人如捏死一只蚂蚁般容易呢。”谢蘅的手蠢蠢欲动,不断的看向那把柴刀,却听得院外传来一个低沉而又冰冷的声音。
那声音将谢蘅从满心的杀人欲望中拉了回来,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玄色锦袍的高大男子,从院外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同样身着玄衣,腰挂佩刀之人。
来人身量高大,容貌俊美,只是面上一点表情也无,看人时目光冰冷,浑身杀气浓重。只是被他望了一眼,谢蘅便觉得身处冰窖,满心怒火消失的一干二净,甚至想找个他看不见的角落,躲藏起来。
与谢蘅有同样想法的不只她一人,只见原本张扬跋扈的姜惠姐妹,在见到男子进来时,竟抱成一团,瑟瑟发抖。
男子又道:“本王竟不知两个外甥女杀人如此容易。既然如此厉害,不如跟本王到边关去,做个征战沙场的女将军如何?”
“我……我们……”二女吓得抖成一团,最后扑嗵跪了下来,哭道:“舅舅饶命,我们再也不敢了!”
姜家下仆见二女下跪,跟着也跪了一地。
看姜惠二人反应,谢蘅立刻知道了男子身份,正是姜惠二人的舅舅,纵横沙场十余年从无败绩,战功赫赫,也杀人如麻,在边关能止小儿夜哭的将军王,晋阳王顾卿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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