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回 晋江文学城首发（1/2）

不说当下就被陆氏狰狞的样子吓哭的六姐儿, 就是陆夫人也唬了一跳。

陆氏却似得失心疯一般，冲到大长公主跟前唤道：“外祖母，我是月儿。月儿来瞧你了，你睁眼瞧一瞧月儿好不好？月儿这些年可苦可苦了，他们都欺负我。幸亏天有眼, 吕氏遭报应命不久矣, 外祖母你可要为月儿做主，让王爷扶我为正妃。外祖母, 外祖母……”

许是回光返照的缘故, 大长公主果然慢慢醒过来了。

大长公主老眼昏花, 看了半日却只看见了六姐儿，笑得一如曾经, 道：“小……月儿怎么……哭了？快……快到……外祖母这来……”

陆夫人见了, 赶紧把六姐儿往大长公主跟前抱。

可六姐儿不愿意，哭嚎着, 挣扎着, 把陆夫人挠了个蓬头脸花。

大长公主心疼女儿，道：“是……我……是我……惯坏了月儿……不知……不知天高地厚的……”末了, 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陆氏赶紧给大长公主顺气, 说道：“外祖母, 月儿在这，月儿已经长大了。那是你的曾外孙女。”

可惜大长公主听不见了, 一直在念：“是我……惯坏了她, 害了……她自己……也害了……”

话未说完, 大长公主便去了。

听得大长公主的讣闻，艾雅雅还有些想不起来是谁。

还是宗政瑞说起了，艾雅雅才想起来是谁。

宗政瑞亲去大长公主府祭奠了一回，还送了祭礼。

吕氏不想给陆氏做脸，便报病没去，还破天荒地让艾雅雅、仲缬曲和范王姬等人来侍疾。

最后也只得陆氏去了。

阴阳生择准停灵七七四十九日，后大长公主的棺椁，还是由陆夫人护送去和驸马合葬的。

临行前，陆夫人来瞧陆氏，还和陆氏说了许多肺腑之言，就连陆家如今的式微也说了，让陆氏再没了妄想。

起先陆氏是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的，还想着自己可是皇帝姑母的外孙女，怎么不比旁人强些的。

陆夫人见她还瞧不清自己的身份，最后再下一剂猛药，说道：“你娘我还是当今皇上的表妹，比你更当得皇亲国戚四字的。可又如何？”

陆氏顿时语塞，可看向陆夫人的眼神全是责怪，怪陆夫人不争气，怪娘家不知道经营落败了。

陆夫人见状没有不伤心的，可陆氏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又教导陆氏道：“恪亲王爱惜子嗣，看在六姐儿的份上，多少还是要给你留些体面的。是故，六姐儿你定要亲自教养，万万不可让她离了你生分了。”

陆氏却倏然大哭了出来，道：“我不要费心教养谁，我要当正妃，当初外祖母也是这么答应的我。娘，吕氏她快要病死了，你是皇上的亲表妹，你进宫去求皇上，让王爷扶我当正妃吧，迟了可就要让艾氏那小蹄子得便宜了。”

说了半天，陆氏却还在痴心妄想，陆夫人一口气好险上不来。

好容易缓过气来，陆夫人痛心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陆氏一擦眼泪，冷笑道：“不要和我说当初。当初就是你们说了能让我成正妃的，没曾想你们都不中用，让太后没看上我。我还能如何？只能委曲求全为次妃。为此，你们知道我受了多少苦吗？要是你们争气些，能让我有朝一日为正妃，我吃的那些苦也就值得了。可在我最苦最难的时候，你们却都一走了之，丢下我一人孤苦无依。”

陆夫人只觉心寒，道：“你们？月儿说的可是你外祖母、你父亲和我？那你可知，我们为何会突然‘一走了之’？就是为了给你出头。你当我们‘一走了之’去了那儿？是，极苦的酷寒之地。那里除了蛮夷和充发的罪人，是再没人会去的。”

陆氏惊愕。

陆夫人拭了拭眼角，起身道：“我和你父亲是不知归日的，次妃在都中好自为之吧。”

说毕，陆夫人再不回头，只留下陆氏独自悲嚎。

而以如今四处漏风的临波院，陆氏的话没半天儿就传进了吕氏耳朵里。

吕氏好险没怄出心头血来，气得直哆嗦，“都巴巴等着我死，好腾出位置来呢，我偏就不死了。”

之后，吕氏果然又好了不少。

临波院却沉寂了下去。

若非六姐儿不时闹些事故出来，艾雅雅都想不起陆氏这人。

宗政瑞瞧不过，就把六姐儿交艾雅雅和常嬷嬷教导。

可在蕡实苑时还好，一旦回临波院去，六姐儿又故态复萌了。

狠心不让女儿回去，六姐儿却知道怎么闹生病的，宗政瑞一时没法子，就只能如此了。

还是常嬷嬷让六姐儿吃了几回苦头，六姐儿知道怕了，这才没再往娇纵刁蛮里长。

这里才收拾妥当了六姐儿，肃哥儿处却又出了状况。

经这些时日的教导，宗政瑞发现肃哥儿于书本功课上头，进益实在有限。

且并非肃哥儿不知道用功的缘故，而是他资质如此。

可在武艺之上，肃哥儿却又是个极有灵性的，一教即会，一点即通。

当年的玩笑话，说要让闺女们学鞭法，如今小郡主和三胞胎是剑舞鞭法都学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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