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1/2）
展一本来以为正式毕业典礼是在上午可以不上课，于是肆无忌惮地在夜店连唱带陪酒加送酒呆久了些。---
难受了一晚上没睡。
毕业典礼还在下午。
整个人都死了一轮。
周知睡了大半节课压麻了一条胳膊之后抬头看着他清醒的样子被吓了一跳：“小展，你咋不睡了啊？这节课上啥……数学？你在听数学课了？”
“听个屁，”展一就没听过专业课以外的课，“昨晚就没睡，睡不着。”
“咋了啊？”周知甩了甩被压麻的胳膊，清醒了一点，“感情受挫？”
“我们杀手没有感情，”展一靠在椅子上，“头疼，胃疼，疼得睡不着那种。”
周知犹豫了一下说：“……咱俩都这么熟了，我就不用关心你了吧。”
“你这个品种的直男怎么还没灭绝。”展一扯出一丝笑，抬头看了一眼时间，“怎么还没下课……想吐。”
“快了吧应该，”周知说，“我借个水卡去。”
展一下了课直奔厕所，想吐但没吃东西也吐不出来，最后也只是洗了次手。
周知还给接了满满一杯开水。
“……多喝岩浆。”周知说，“不然您抱着暖和？”
展一：“我谢谢你啊……但没记错的话我这是个保温杯呢。”
“……那我去给您买包枸杞？”周知问。
展一扯了扯嘴角，拧开杯盖晾着，往桌上一趴，世界无我。
很走运的一节课没有被老师打扰，睡还是睡不着，就趴着把自己团起来，还是会舒服一点。
“小展，起来起来，有好玩的。”
果然周知才是最需要排除的那个。
展一抬头看了一眼，一个棕色的小团子和一个白色的大团子在桌上滚动。
“仓鼠？”他伸手戳了戳那只粽的，软乎乎的，“哪来的？”
“三班几个女生的，挺好玩的。”周知拎起那只白的放进盒子，“两只好像不能放在一起，会打架。”
“初中没被咬够是吗。”展一笑了笑，初中班里也有一段时间很多人养这玩意儿，还有养兔子的，后来导致上着课就有人去打疫苗。
“一针管三年，问题不大，”周知伸手让那只棕色团子爬进掌心，“这个挺乖的，那只特别凶。”
棕色小团子明显特别注意形象，毛被撸乱之后就疯狂自行顺毛，后腿扒拉地跟装了电动小马达一样。
下课之后白团子被很多只手拿去玩了，上课时送回来的是一只黑团子。
“啊，”展一感慨了一声，“这只好丑。”
“……那群逼有没有数啊，”周知也惊了，“怎么成黑的了。”
“现在它是你兄弟了，”展一把他手上那只棕团子拎走，“我玩这个。”
“颜狗不得好死。”周知拎着他的新任兄弟说。
然后他惊恐地发现，展一一整节课，都在热衷于把小团子的毛逆向撸乱，然后看它顺毛，看着看着就乐了。www.dizhu.org
“小马达都要没电了……您贵庚啊？”周知把团子拎回盒子。
“不管怎么说照我这么玩起码不会把白的玩成黑的。”展一喝了一口凉得差不多的水，悄无声息地把盒子挪过来。
李萍的英语课不敢玩，展一去洗了次手，头疼和胃疼缓解之后就有点困了。
趴都不敢趴，沾上桌子肯定就睡着了。
最后是手撑着脑袋睡得。
“咱班这个分还是太低了，叫你们学又不学，”李萍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扯到课程外的东西上了，“成天糊弄老师和家长，破罐子破摔的，咱班又不是没有好好学的，你们看看那些同学，我就等着看你们期中是考个三分还是两分……周知把你同桌叫起来，你俩就成天在最后头睡就是。”
展一没有睡得很沉，听还是听到了一些，不用周知叫，自己换了个姿势。
“我就纳闷学校查课的老师怎么就看不见你们这些睡觉的，都是初中练出来了？”李萍说，“别的班那么多上课睡觉的都通报了，还真没见有咱班呢。”
展一低头看两只仓鼠已经因为桌洞里黑暗的环境睡着了，非常安逸。
做了三节课历年高考题的时令终于能去找小朋友充电了，但小朋友在忙着跟仓鼠玩。
于是时令莫名被隔壁计算机班和酒店管理班的女生大胆地围了个水泄不通。
没电了没电了。
展一并不打算去救他，这种情况他是领教过的，无解，能救命的只有上课铃声。
他对时令比了个加油的手势，低着头看刚睡醒的仓鼠启动电动小马达。
“小展……这样好吗？我觉得令哥非常游刃有余。”周知说，“内心再慌得一批，表面稳如老狗也是稳啊。”
展一头都没抬：“问题不大，颜狗懂颜狗。”
毕业典礼如约而至，天还是阴着的，但不像是还会飘雨的样子了。
高三所有学生都领了个小旗子，各种糖果色，印着校徽，被拿在手里挥舞。
几个校长都在主席台上，每一次致辞都并不长：“张开翱翔的翅膀，追逐理想；荡起快乐的双桨，迎接希望。带着理想，举起希望，携着坚强，勇敢前往通向成功的大道上！愿心如所想！”
展一有时候也会觉得混在合唱团里也挺好的，能近距离看着时令上主席台领优秀毕业生的证书，看着特喜庆的一个大红本本。
操控无人机满操场跑的不是穿着蓝白校服的男孩子了，他去参加自己的毕业典礼了。
“想飞上天，和太阳肩并肩，世界等着我去改变，抛开烦恼，勇敢地大步向前——”
大概因为合唱团男生少吧，时令在合唱的曲子里也能瞬间分辨出展一的声音。
“……我就站在舞台中间，我相信我就是我，我相信明天，我相信青春没有地平线—— ”
摄像师大叔很热衷于给台上台下两个最有排面的男孩子拍特写。
“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记起——曾与我同行，消失在风里的身影……”
三首歌录了很多遍，到底多少遍展一没记着去数，现在只需要跟着录好的合唱对个口型的时候，却没有假唱的心思了。
“……我祈祷拥有一颗透明的心灵和会流泪的眼睛——给我再去相信的勇气，越过谎言去拥抱你。”
没有气派的舞台和炫目的灯光，他们在平坦的绿茵场上跃动，依旧打动人心，全场沸腾。
“每当我找不到存在的意义，每当我迷失在黑夜里，夜空中最亮的星，请指引我靠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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