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秦4（1/2）

孟玄莛入秦以来，一直住在芷阳殿，宫人告诉孟玄莛，这里曾经住在长公子扶苏的生母，郑姬。www.dizhu.org

孟玄莛在芷阳殿发现了一张琴，那张琴已经很有年岁了，孟玄莛擦掉琴身的灰尘，发现琴尾刻了两个小字，扶苏。

孟玄莛勾勾嘴角，这琴很久没人弹了，琴弦都有些松动了，调试好琴弦后，孟玄莛双手不由拨动了琴弦。

“山有扶苏，隰有荷华。不见子都，乃见狂且。山有桥松，隰有游龙。不见子充，乃见狡童。”

琴声一顿，孟玄莛忽然抬眼看了一眼门外，不动声色的起身，轻轻挪到门口，一把把那门外之人揪了出来。

竟然是个不过十岁左右的少年。

那少年一脸惊慌，想要挣开孟玄莛的手，孟玄莛揪着他的衣领道：“你是谁？”

“我，我是扶苏。”扶苏涨红了脸，他这年纪已是知道男女之别了，眼前的少女如此美丽，看起来也不比他大几岁，这样跟他拉拉扯扯，他还是挺难为情的。

“噢，你是长公子。”孟玄莛松开了手，微微一笑，“多大了？”

“十一了。”

“十一？”孟玄莛微微吃惊道：“看不出来啊，嬴政看起来还挺年轻的，想不到儿子都这么大了。”

“你，你怎能直呼父王名讳？”

“噢，失礼了失礼了。”孟玄莛忍住笑意，强行解释道：“我是韩国人，没亡国以前都是指名道姓称呼你父王的，一时改不掉。”

“你是韩国人？你多大了？”

“嗯？”孟玄莛想了想，“我十六了。”

“十六，那我该叫你姐姐了。”

“瞎叫什么呢？什么姐姐。”孟玄莛纠正道：“我现在是你父王的妃子，是你的庶母。”

“啊？”扶苏惊的目瞪口呆，反应过来后，连忙俯身作揖，语无伦次道：“扶苏不知，无意冒犯夫人，我以为夫人是被没入咸阳宫的宫女，才出言不逊，夫人莫要怪罪。”

“哈哈哈，你这孩子，真是可爱。”孟玄莛笑着揉了揉扶苏的头。

“夫人，请自重。”扶苏侧开头。

“呵，自重？那你来我宫里干什么？”

“这是我母亲的宫殿，父王允许我每年母亲忌日之时，来此祭奠母亲。”

“今日是你母亲忌日？”今天是五月十九了，秦国三月灭韩，孟玄莛四月入秦，不知不觉都过去一个多月了……

“嗯。”扶苏点点头。

孟玄莛若有所思道：“你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

扶苏摇摇头，“她也是韩国人，她的祖先曾经是郑国王族，我记不清她的模样了，但是我想她一定是跟夫人一样美丽。m.dizhu.org”

“还真是大言不惭，跟我一样美？哈哈哈，你见过第二个跟我一样美的吗？”孟玄莛哈哈一笑。

“我……”扶苏面色尴尬，“夫人的美貌确实举世罕有，可在扶苏心中，母亲永远是最美的。”

“她确实不如你。”嬴政声音传入，孟玄莛一愣，“寡人后宫，无人能及你的美貌。”

“父王。”扶苏跪倒请安。

“起来。”嬴政看了一眼扶苏，又对孟玄莛道：“可寡人在乎的，从不是郑姬的美貌。”

“噢？那你在乎的是什么？”

嬴政摇摇头，“或许郑姬只是一个寄托，她只是暂时寄托着寡人的情感。”

“寄托？那你的感情真正想给的人是谁？”孟玄莛嗤笑，摇了摇头。

“寡人不知。”

孟玄莛翻了个白眼，突然感觉自己好像在跟一个傻子说话。

嬴政抚上那张古琴，道：“这张琴，叫扶苏，是她从韩国带来的，用它弹奏着郑地的旧曲。”

“呵，所以她的儿子，也叫扶苏？”孟玄莛看了扶苏一眼。

“她喜欢弹唱郑风之曲，山有扶苏。”嬴政淡淡道。

“你可真是奇怪。”孟玄莛摇摇头，“你后宫如此多的女人，竟无一人能得你心，宫人皆以为你爱郑姬，可你自己却说郑姬只是替身。”

扶苏微微垂眸，他应该是最有感触的，都说嬴政爱他的母亲，可嬴政对他若即若离的态度，并没有让他感受到因为母亲的缘故，嬴政对他有所不同，身为长子，也没有得到特别的器重，说到底，生母再得宠，也不过是个陪嫁的媵妾罢了。

“扶苏，你先退下。”嬴政对扶苏道。

“是。”扶苏作揖告退。

扶苏退下后，嬴政对孟玄莛道：“不要在他面前说这样的话，扶苏是个很软弱敏感的孩子。”

“抱歉，我没当过父亲，也不懂该如何照顾孩子。”

“扶苏是我的长子，我本该对他寄予厚望，但他太软弱，太仁慈，这一点儿很像他的母亲。女子柔弱可以惹人怜爱，可男子软弱却让人愤怒。”

“他毕竟没有你那样曲折的经历，乱时出生，三岁被弃，软禁九载，十三登基，二十弟反，冠年宫变，你踏着铺满了鲜血与尸骨的血路称王，而他是个自幼养在深宫的贵公子，到底不知民间疾苦。”

“若有机会，我也愿送他离秦为质，是生是死，各安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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