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法(1/2)
住在客栈里的客人以商人、官宦家眷为多数,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目的,那就是往南边去。
楼下大堂里一直闹哄哄的,掌柜的把嗓子都说哑了,一遍遍告诉大家这个镇子从未来过马贼,因此大家都是安全的。
有人半信半疑,问掌柜的要是来了怎么办?
掌柜的苦笑,“客官,若是来了我们大家都得完蛋,你还是把事情往好的方向想吧,若是把动静闹得太大了,岂不就是告诉马贼快来抢么!”
不止提问的那人,大堂里的人全都无语凝噎,他们身上或多或少都携带者细软,有的甚至把田庄店铺的契纸都带在身边的,若马贼真的来了,还真一点办法都没有。
吵来吵去也没个结果,大家也只好纷纷回房睡觉,至于能不能睡着就是另一回事了。
第二天天没亮陈三石就敲响了萱草的房门,她早就穿戴洗漱好了,听见陈三石的声音轻轻打开门,冲他‘嘘’了一声,指指床榻上:“大少爷还没醒呢!”
陈三石点点头,萱草关上房门轻手轻脚的跟着他去了后院,一人端了一碗稀粥坐在厨房里啃馒头,囫囵吃了顿早饭。
萱草抹了把嘴,关切的问道:“陈大哥,你们昨晚都是怎么说的?”
陈三石皱起眉头显得心事重重,“昨晚也没说出个什么结果来,不过我是这样想的,姨娘,咱们三个实在是势单力薄,所以我想着能不能结交几位家里是做官的客人。”
“自古以来做贼匪的就怕做官的,若马贼真的来了,咱们也好有个庇护,姨娘觉得如何?”
萱草当然赞成,出门在外就是要人多胆子才壮,不过她也有疑虑。
“若是平时也就罢了,如今这样的状况,就怕人家觉得麻烦不肯搭理咱们,甚至以为咱们别有用心……”
话音一落地,她就看到陈三石的表情有些气馁,忽然就觉得自己泼了冷水,忙转过话头:“陈大哥,要不咱们还是试试吧!”
“你去打听一下可靠的人,若是他们要钱,咱们有钱,若是要别的,咱们想想办法再说,实在不行就算了。”
她鼓励的看着陈三石,陈三石想了想道好:“这两日我喂马的时候发现很有几架气派的马车,主人家好像就住在后边那个院子里。”
“那我先跟那家的马夫套套近乎,再求见主人提出请求。”
“好!”萱草笑了起来,吹捧起陈三石来:“以陈大哥的本事一定可以的!”
陈三石也跟着笑,气氛一扫刚才的萎靡,“姨娘就等着我的消息吧!”
陈三石在后院里等了小半个时辰,冷的手脚都快冻住了,不停的在原地跺脚,终于等来了那辆气派马车的车夫。
他赶紧抱着一小捆干草在马厩里找到了自己的马,一边将干草抖落在马槽里,一边用余光观察那位高高壮壮的马夫。
果然,那马夫停在他身后看了片刻,然后摇摇头道:“年轻人,一看你就没有养过马吧!”
陈三石‘愣’了一瞬,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后脑勺:“您……您怎么看出来的?”
马夫见他是个五官端正看起来还有几分憨厚的小伙子,心里就生出了些好感。
他上前从马槽里抓起一把干草说教:“这样的天马儿也冷,你不能光喂干草,得加点豆子才行!”
“我瞧你这马体格高大、躯干平直,应该是河曲马,这马性情温顺负重持久,用来拉东西套马车最好不过了!”
“如今战事频发,就是有银子市面上也买不到,你可别糟蹋了!”
话到最后隐隐有责怪之意,陈三石既愧疚又崇拜的看着马夫:“先生真是慧眼如炬,我这马正是河曲马!”
“您贵姓,若是有空的话,咱们去大堂里坐一坐吧,看的出来您在这方面是行家,晚辈遇着您是缘分,想听听您的教诲!”
这话说的马夫心花怒放,他瞧着陈三石一脸诚恳,又是个憨厚老实的,便是与他说说话也碍不着什么事,便欣然同意。
俩人进了大堂里后找了张桌子坐下,陈三石唤来伙计烫两壶酒酒来,又要了一碟油炸花生米、一碟凉拌猪耳。
他殷勤的给马夫先斟了杯酒,“先生喝杯酒暖暖身子。”
马夫点头,一杯酒下肚浑身都舒坦了,他夹了一颗花生米喂进嘴里,满脸惬意享受。
“年轻人,我呢别的本事没有,从小就跟着我爹给主家养马,说起养马,不是我吹破牛皮,你去打听打听,往北边走谁不知道陈有金!”
他骄傲的比划了下手,“我爷爷!”
“哦哦哦!”陈三石恍然大悟的拍了下桌子,一脸激动:“外号‘陈一吼’!”
马夫笑呵呵的点头,赞赏的看了陈三石一眼,“我爷爷驯马只靠一声吼,性子再烈的马到了他的手里也都乖得跟小鸡似的,所以陈一吼这个名号就传开了~”
陈三石厚着脸皮恭维:“没想到在这间客栈里我还能遇上高人,先生,不瞒您说,我也姓陈,有您指点一二,以后我牵着马出门,那腰杆子该挺得多直啊!”
“哈哈哈哈!”马夫仰头大笑,“你这年轻人会说话!”
陈三石陪着笑又为他斟了杯酒,“先生请!”
俩人一个说一个捧,气氛非常好,只过了半个时辰,陈三石就已经认了亲戚把马夫称为叔父了。
马夫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从他爷爷说到了他儿子,从天南说到了地北,然后关心起陈三石来,“你成亲了没有?家里几个兄弟?”
陈三石回道:“我家四个兄弟,我排行第三,定了亲还没成亲呢,等我把我妹子送去南京后,家里就要张罗喜事了。”
“哦?”马夫有些疑惑:“你妹子嫁人了吗?怎么不等天气暖和些再去南京啊?”
总算把话头引到这里来了,陈三石收敛了笑容叹了口气,娓娓道来:
“我妹子已经嫁人了,夫家也有当官的长辈,妹夫家年前就去了南京,我妹子耽搁了些时日,此番急着去南京就是因为我妹子的婆婆闹着要妹夫休妻。”
“您说我妹子不急不可能啊,所以我只好冒着风雪送她去南京,正巧亲戚家有个孩子,就托我一并带走。”
“原来如此……”马夫听了这番话再结合陈三石那匹马,便知道他家虽是白丁但也有几分薄产。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