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2）

“阿梨？”刘璃醒过来的时候，果不其然看见谢东澜坐在他床边，“你醒了。---”

他面上满是焦急之色，见刘璃醒了也丝毫不减，一叠声地下令传太医。等到太医诊了脉，写了脉案，他又不懂装懂地看过才罢休。

“我听说你在偏殿同李氏说话时晕了过去，便立即赶来了。”谢东澜道，“我就说该杀了她，你偏还不许。现在可倒好了。”

到底念着刘璃刚醒，他抱怨了两句便止住了，转而笑道：“我这回杀了她，你总不拦我了吧？”

刘璃不说话，只是长长久久，仔仔细细地凝视着谢东澜含笑的面孔。

“阿梨？”谢东澜蹙眉，伸手去摸刘璃的脸，刚好接到一滴半落的泪。

“谢东澜。”刘璃说，“你放过我吧。”

谢东澜指尖尚能感觉到泪水的滚烫。他怔怔道：“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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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三要见我？”顾盼恨恨道，“他折磨我折磨得还不够么？不见！”

“娘娘……您又是何苦？”登时便有宫女劝她，那是她唯一一个侍女，一个昔日在她盛宠时负责宫门前洒扫的三等宫女。正因为如此，这个女孩子得以在谢东澜手里活了下来。不过也因如此，她对三年前的风波一无所知。只知道最后风头无两的皇五子被赐了鸩酒，宠冠六宫的贵妃娘娘与先帝死生不见，而默默无闻的皇三子最终登临大宝。

谢东澜登基后便苛待先贵妃，不顾非议，剥夺了顾盼应有的太妃仪仗，并处置了几乎所有服侍过她的下人。

难怪顾盼对他恨之入骨。

可是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呢？

“娘娘……”小宫女说，“陛下只是知会您一声罢了，您不论愿不愿意，都是要见陛下的呀。---”

顾盼瞪她一眼：“就你会说话？帮本宫梳——”

“不必了。”宫门忽地大敞，谢东澜一袭黑衣迈进殿来，像是一片凝聚的乌云，“朕有话问你。”

天光顺着洞开的宫门照进来。照见顾盼那张明眸善睐，与刘璃殊无二致的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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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东澜走了。自他对着刘璃问出“你说什么”又得不到回答之后，就离开了前些日子恨不得寸步不离的宫殿。他究竟去了哪里，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刘璃不想关心。毕竟他已经非常非常累了。

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既没有消散于天地，也没有如常人一般再入轮回。反而像是孤魂野鬼，附身在无辜之人的身上，重新踏进这污浊的尘世，重新与谢东澜纠缠不清。也对，世上哪里来的那么多一见钟情？哪里来的那么多奋不顾身？哪里来的那么多委曲求全？

他本是机缘巧合下化形的梨花精，于人间情事一无所知，懵懵懂懂跌入红尘，哪里想到这花花世界酸苦咸涩，非一只梨子可堪。但当刘璃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无可回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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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当时同他说了什么？”顾盼扯一扯嘴角，冷淡道，“忘了。”

谢东澜直直地盯着她。他已经今非昔比，可以毫不遮掩地直视顾盼的脸，可以轻易地将这张秀丽绝伦的芙蓉面同自己朝思暮想的心上人分得一清二楚。

“你会想起来的，”他冲着顾盼微微笑了，“如果你还想同先帝葬在一处。”

顾盼面上的神情一变。她抿一抿唇，声音幽不可查：“……没有。”

“什么？”

“本宫……没有同他说过话。甚至没有见过他。陛下……不让本宫见他。”顾盼闭上眼睛，怨毒地，“听说他同本宫长得很像？如果本宫能够……一定撕烂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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