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2）

监控里的女人已经在疗养院门口徘徊了半小时，保卫科大叔觉得事有蹊跷便把这事报告给护士长章乐。m.dizhu.org

章乐虽没亲眼见过真人，但她看过照片。就是当当的亲妈。

“我说大姐，您要进就进，这是干嘛？”

女人两只手不知该往哪里放，显得十分紧张。

“我……”

只说一个字，她就突然转身离开。

“算了，我还是不进去了。”

章乐也没拦她，靠在墙上气定神闲。

“听说你又嫁人了，又生了个儿子。怎么，以前的儿子就可以随手丢了是吗？”

女人被激怒。

“我没有！”听起来像在给自己找借口。

“我也没办法……我不想的……”

女人抱头痛哭起来。

章乐叹气，将她扶了起来。

“去看看吧，他一直在等你来看他。”

没错，当当一直在等他的妈妈来看他。等待的时间太长了，以至于当他亲眼看到他妈妈时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病床上的当当使劲抓住春乔的胳膊，激动地问：“小乔姐姐，我现在是不是在天堂？”

可怜的孩子，见到了妈妈却以为自己是到了天堂。

春乔轻声抚慰他。“没错，当当。是妈妈过来看你了。”

女人看着当当，眼中浸满泪光，却不敢走过去。

章乐从后面推了她一把。

当当轻轻唤了一声，“妈妈。”

女人冲上去，紧紧搂住当当，泪如雨下。

“对不起！对不起！我的儿子，都是妈妈对不起你！”

这世上最难割舍的就是母爱，切断了脐带还连着心。

“李玲。”

病房门口出现了一个领着孩子的中年男人，余凉和杨茗川跟在他们身后。

春乔不认识这个男人，可她见过这个孩子。

李玲胡乱用手在脸上抹了两把，看见男人和孩子除了震惊，就只剩下慌乱。

“你们怎么来了？”

男人对小男孩说：“小杰，去跟你哥哥打个招呼。”

小杰欢快地跑到当当床前，把一个玩具车塞到当当怀里。

“哥哥，哥哥。这是我最喜欢的玩具，送给你。”

当当握着小杰的小手说：“谢谢弟弟。”

男人走到李玲身边抱住她。

“当当的事情余医生和杨先生已经告诉我了。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男人很心疼她。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每个月都会偷偷到这来是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来看他却不敢进来是吗？”

隐藏的秘密被当场拆穿，李玲崩溃大哭。www.dizhu.org

男人说：“没事了，以后我来照顾你们娘仨儿。”

李玲的情绪平复过来，男人简单地对余凉等人道谢，又递给他们一张银行卡。

“我是出租车司机，虽然挣不了多少钱，但是这些年也有点存款。我知道当当的病这些年一定花了不少钱，这本来应该是我们的责任。”

余凉没有接。

“救治病人本来就是我们的责任。再说当当在这里待了这么久，我们早就把他当作亲人了。”

男人不死心。

“不行，这钱你们必须收着。”

再僵持下去没有任何意义。杨茗川接过银行卡，微笑着说：“好的，我们收下了，就当是您为疗养院无偿捐献的。”

男人这下才放心地舒口气。

……

杨茗川做手术的这天，春乔收到了自己的身份证。

进手术室前春乔举着自己的身份证给杨茗川看。

她很开心。

她说：“杨茗川，等你出来，我们就谈恋爱吧。不遗余力，至死方休的那种。”

这是个陈述句，杨茗川不能回答，因为他已经有了答案。

麻醉之前，杨茗川突然对余凉说：“如果我死在手术台上，帮我照顾好那个小姑娘。”

杨茗川在里面做手术，春乔就在外面憧憬着她和杨茗川的未来。不过才认识一个多月，为什么就像是认识了好久好久一样。

春乔想起和杨茗川的第一次见面。

杨茗川的眼睛是海，她望进他的眼中，是坠入了大海。身体不断下沉，无穷无尽。

初恋是什么？春乔觉得是白杨树下，杨茗川拿着她的风筝看着她的样子。只一眼，春乔就被勾~魂摄魄。

灯灭了，春乔缓缓起身。

“余凉哥，他怎么样？”

……一年后……

郑鸢的婚礼很简单，只邀请了一些亲朋好友，余凉，章乐和春乔自然在列。地点在法国普罗旺斯的一处海岸。

法国的春天和中国的春天一样温暖。春乔坐在台下，静静地注视着两位新人宣读誓言，有海风吹过，掀起她额前的碎发。

她装作不经意地环顾四周。

章乐握住她的一只手。

“别找了，我刚才都看过了。他没来。”

一年了，杨茗川失联整整一年了。

接到郑鸢的婚礼邀请时，春乔很开心。她知道杨茗川答应过郑鸢会来参加她的婚礼，春乔必须过来碰碰运气。

可是他没来。

“章乐姐，你说他是不是不想见我，所以才没来啊？”

章乐温柔地安慰：“别想这么多傻丫头，咱们好不容易出趟国，开心点啊。”

春乔勉强扯扯嘴角。

“嗯。”

台上的郑鸢大喊：“嘿，章乐，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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