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1/2）

......

“心脏病人最忌讳情绪激动，你们知道吗？”

护士气哄哄地把面前的两个男人训斥了一顿。www.dizhu.org

“你们是怎么照顾病人的？”

两个男人都阴沉着脸，各有所思。

护士说：“家属跟我来交一下费。”

两人都要跟着走。

护士又说：“抢什么抢，来一个就行。”

二十出头的男人说：“我去吧，她是我女朋友。”

另一个男人没搭话。

春乔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一只手轻柔地抚过她的脸，有人在她耳边对她说对不起。她想抓住那只手，看看它的主人到底是谁。可是无论她怎么用力，这个人就像水，就像空气，根本抓不住。

“杨茗川！”

春乔睁开眼睛，满目都是晃眼的白色。

徐舟源握住春乔的手，“你终于醒了。”

春乔看了一圈，没有杨茗川。可刚才的梦是那么真实！

春乔反握住徐舟源的手，“他呢？”

“谁？”

“杨茗川呢？！”

徐舟源手下的力气加重了一些。

他说：“小乔，你先好好休息，好不好？”

近乎哄孩子的语气。

“好不好？嗯？”

这是徐舟源第一次看见她哭。很久之前，也有女孩在他面前哭。当时他没任何感觉，可现在他心里满满的自责。恨自己不能让春乔立刻笑出来，他没那个能力。

春乔躺在床上，她不说话，她只是哭，一直不停地哭。

“原来你真的有喜欢的人，”徐舟源有些感慨地说，“这个世界真是小啊。”

天花板上面的图案在春乔的眼睛里分裂，重合。

她问：“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徐舟源把玩着春乔的头发，“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我那个捐款建凉亭的朋友吗？”

“有一年了吧，”徐舟源有些无奈地动动嘴角，“在美国偶然认识的。”

一年前，杨茗川独自一人前去美国做术后的康复治疗。徐舟源在一间酒吧认识了正在喝酒的杨茗川。男人嘛。政治，军事，游戏，女人……聊到点子上了，也就成了哥们。

只不过让徐舟源没想到的是，杨茗川闭口不谈的那个女人竟是春乔。徐舟源本以为自己是男一号，没想到现在变成了配角。

这种落差令谁都难以接受。

“徐舟源，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他现在在哪？”

“不行。”

徐舟源接着说：“医生说你现在情况不稳定，最好住院观察几天。”

“徐舟源，我有心脏病。”

“嗯，我知道。”

春乔说：“所以你不要喜欢我。”

徐舟源说：“那又怎样？又不是什么不治之症。www.dizhu.org就算有，也不耽误我喜欢你。”

春乔转过身去，不再说话。

……

深夜，杨茗川接到了徐舟源的电话。电话里一直没有人说话，杨茗川刚要挂了，有人开口了。

“大叔。”

杨茗川紧紧攥着手机，不知该说什么。

“杨茗川，你来接我。”

那边又说：“你要是不来，我就从医院天台跳下去。”

“别胡闹，”杨茗川哑着嗓子，“春乔，你别胡闹。”

对方挂断电话。

杨茗川站了一会，拿起车钥匙，拿上外套出了门。

他到的时候，春乔就坐在医院门口的台阶上，病服还没换下来，脸色也不太好。可是她一直笑着，一直笑着。

杨茗川给她披上自己的外套，没有说话，自己先上了车。春乔跟在后面，车里暖暖的，虽然空调灯是暗的。但是她知道，这个灯它刚刚亮过。

“joe呢？”

“送你回疗养院？”

“不要。”

“送你回章乐家？”

“也不要。”

杨茗川盯着春乔看，“那你想去哪？”

春乔裹紧外套，“我要去你家。”

杨茗川眉头一皱，“春乔你不是小孩子了，别闹行不行？”

“你以前总是说我是小孩子，总觉得我幼稚。好啊，今天我就幼稚一回给你看看。”

春乔说：“要么带我回家，要么就在这把我放下。你选吧。”

春乔把座椅调低，半躺着，闭上眼睛。

“反正我什么也没带，出什么事都算你的。”

杨茗川停下车，侧身看着春乔。她又穿上了第一次见面的绿裙子。她皮肤本就白，绿裙子更显得她白，闪闪发光的那种白。她闭着眼睛，胸前缓缓地起伏着，不合身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像小孩偷穿大人的衣服。

好几天的睡眠不足让杨茗川失了理智。他猛踩油门，车子直直地驶向前方。

……

春乔是被煎蛋的香气唤醒的。

她赤着脚走到厨房，从背后搂住杨茗川的腰。刚起床，连说话声音都是懒懒的。

“我一直都觉得每一天的清晨是我生命中最幸福的时刻，因为我知道我又多赚了一天的生命。现在有了你，我觉得我的人生更幸福了。”

杨茗川的声音低到尘土里。

“去洗手吧。”

“嗯。”

杨茗川的黑眼圈很重，胡子也像几天没刮。整个人看起来苍老了许多。

春乔问：“你昨晚是不是一直守着我，一晚上没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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