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蒸蛋（1/2）
很多话，说出口就是用来打脸的。
大年夜那天，张大光和陶芜商量好，大年初一要穿上新衣服去观云阁上香。
等到第二天中午，闹钟响了七八次，两人睡眼惺忪地从房间里出来，看着对方没睡醒的模样相视一笑，达成了某种共识。
一分钟后，刚出被窝的两人，又回到了自己温暖的被窝里。
好不容易放个假，自然是宅在家里消磨时光啦！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睡醒了就挪到客厅瘫在沙发上，玩手机看电视打游戏，饿了热一点剩饭剩菜，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去了几天，
直到大年初七那天早上，张大光差点被陶芜乱扔的衣服绊倒，他才回过神来认真看了一眼客厅。
这哪里还是他刚来时候整洁干净的两居室，现在看起来简直就是个狗窝，从各个角落散发出单身男青年邋遢的*/丝气息。
换下来的衣服随意搭在沙发上，茶几上摊着各种零食，开了喝了几口的可乐堆了七八瓶，厨房的碗筷都堆在水池里。
“老板，老板！”张大光去敲陶芜的房门，不过这才早上九点多，陶芜还在睡梦里。
卧室的门并没有关死，张大光敲门的第一下就把门敲开了，陶芜睡觉连窗户都没关，白色的窗帘被吹得呼啦作响。
单薄的被子在床上隆起一个包，陶芜像个没有安全感的小孩一样蜷缩在自己床上。
“老板？”张大光一边走，一边拾起落在地上的家居服。
闷在被子里的陶芜嗯了一声，但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老板，那个田螺姑娘啥时候回来啊？”
张大光之前怕那妖怪怕的要死，觉得十分不适应，现在人家不在了，没人伺候，才发现着田螺姑娘的好。
在张大光叫魂一般的呼唤中，陶芜依旧蒙头大睡，没有起来的意思。
毕竟，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张大光无奈地拎着衣服，蹑手蹑脚地退出了房间。
把脏衣服往卫生间一扔，袖管一挽，围裙一系，准备开干。
明个儿就是新年开业的日子，他决定今天楼上楼下做个大扫除。
理想是饱满的，现实是骨感的。
一个上午过去，张大光才把厨房和卫生间收拾干净，客厅依旧是一团乱。
当他把最后一个盘子放上沥干架的时候，洗衣机的蜂鸣提示也响了。
陶芜打着哈欠从屋里出来：“你干啥呢？”
张大光撑着腰舒缓了一下筋骨：“搞卫生啊。”
“我的小祖宗欸！”陶芜赶忙把张大光洗干净的盘子变回到水池里，然后注意到了洗衣机，“你怎么把衣服也洗了？”
这可是张大光辛辛苦苦劳动了一上午的成功，眨眼就变回了原样：“老板，这我洗了一上午的！”
“快快快，你赶紧把衣服脱了，全扔到卫生间去，然后能整多乱就多乱。”陶芜看了眼客厅的挂钟，“时间快到了，赶紧的。”
张大光虽然一头雾水，但老板开口，伙计哪有不从的道理。
陶芜嫌他脱衣服磨磨唧唧，直接伸手把他家居服从下往上扒了下来。
虽说是住在一起朝夕相处，但面对面脱衣服这种事情，张大光还是有一丝害羞，借着去卧室拿外套的契机躲开了陶芜扒裤子的动作。两人胡乱找了些衣服，全扔到了卫生间的脏衣篓里。
十二点一到，从厨房的窗户外刮进一阵妖风，带着河塘水草和淤泥混合的腥臭味，然后一个穿着村妇衣服的女妖怪出现在了客厅里。
她满意地扫视了一圈，觉得这房间真是乱得令人心旷神怡。
“哎呀，你们看看，我才不在几天啊，就乱成这样。”田螺姑娘脸上不仅没有一丝不悦，反而露出了欣喜愉悦的表情。
陶芜朝张大光抛去一个，“我就说吧”的眼神。
正当陶芜准备回卧室休息的时候，田螺姑娘脸上的笑意突然凝固，她蹲下/身子，用手指抹了一把厨房的地板：“主子，您是不是趁我不在，自己打扫了？”
“啊？”陶芜听得一头雾水。
她把洗衣机门一打开，脸色风雨欲来：“这是，什么？”
“是，是我，塞进去洗的，因为实在没衣服穿了——”张大光还光着膀子，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泥腥味越来越重，田螺姑娘原本艳丽的一张脸，隐在头发落下来的阴影中。
“你小子，我忍你很久了，是要跟我抢主子？”
陶芜最担心的情况果然发生了：“听令，限你一个时辰内把这屋子收拾干净。”
这话镇住了田螺姑娘，她收起自己的妖气，又变回那贤良淑德的主妇模样，一言不发地开始干活。
张大光盯着她胸口看了一会，有些纳闷，这个妖怪的心室里空空如也。
“你看啥呢？”陶芜走过来把他眼睛一把捂上，“一个女妖怪，那么好看吗？”
花了些力气才把陶芜的手从脸上掰下来：“老板，她没有那个火苗。”
“你跟我过来，她现在是执行状态，没完成我的命令，她听不到外界的声音。”
陶芜带着张大光去了他卧室。
踏入卧室的那一刻，眼前幻化出一幅水墨画卷。
“哇，这是什么？”张大光伸手向前探去。
嘭得一声，门被关上，这副画卷刷一下展开在二人面前。
“你不是奇怪，为啥她没有魂火，我带你去看看她的过往。”
陶芜将画卷展开，指着画面上一只超出正常尺寸的白色田螺说：“很早以前福建地区有一种仙兽螺，长得硕大无比，外壳有天然形成的独特空隙，风吹过的时候，会发出少女啼哭般的声音，仙兽螺是种灵智很高的生灵，喜欢认主，会帮它的饲主。做一些犁地灌水等的农活，其实就是出卖劳动力，换取温饱。”
仙兽螺像只小牛一样犁地的画面淡去，画卷上出现了一个高冠黑衣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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