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柿草（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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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食街附近有个比较特殊的农贸市场，除了卖人类吃的食材外，还卖一些妖精鬼怪需要的东西。和黑市不同，这里头卖的大多都是明码标价的东西，而且由中华妖精保护协会管理，货物进出都受到严格的审核。
从潮洲桥农贸市场偏僻的东门进去，穿过卖烤鸭卤味的熟食店，绕过一家卖猪肉的铺子，往右一转，就能看见在橘粉色的灯光下，有一道老旧生锈的铁门。
张大光第一次来这的时候，被挂在半空中，一个个微笑的猪头瘆得浑身起鸡皮疙瘩，不过，现在他已经学会谈笑自如地跟猪肉铺老打招呼。
“老板给我留两块肥瘦相间，匀称点的五花肉，我等会来拿。”
猪肉脯老板把刀剁在砧板上，朝他点点头：“好嘞，我给你留两块。”
张大光推开那扇铁皮斑驳的门，车水马龙的喧嚣声溢了出来。
穿过门框，就到了另一个世界。
人民币在这一文不值，所有的交易全用灵币，各色商铺鳞次栉比，宽阔的街道上飞奔过妖兽拉着的货车。
有时候会从天而降几个御剑的修士，还有鸟族的妖怪，墙壁上掠过奇形怪状的影子，稍不留神脚下还会踩到几个影人。
张大光刚进门，靠在入口石碑前的几个妖怪就热情地迎了上来。
“哎呦，小光哥，今个儿来采购啥呀？”
“新到了一些靓货，有没有兴趣呀？”
“我认识个老板卖特别罕见的药材，要不要带些回去？”
这些妖怪是玲珑街市的导购，这个街市在各个地区都设了入口，玲珑街市只有你买不起的，没有你买不到的，很多初来乍到的小妖不懂规矩，也不知道从何逛起，就催生出导购这个职业。
只要你说出你想要的，告诉导购你的预算，总能给你找到心仪的东西，然后他们再从店家那拿取回扣。
当然这些东西可不包括违反协会规定的东西。
张大光第一次来的玲珑街市时，是陶芜亲自带来的，跟在自家老板身后看啥都发出一声惊叹。后来张大光一个人进门的时候，几个导购立马就盯上了这只肥羊，人傻钱多还好说话，忽悠几下还会多买一些不需要的东西。
简直就是行走的ATM机。
不过来了几次以后，这只肥羊默默察觉了自己被宰这一情况。
他从口袋里找出老板写给他的购物清单，物品后面清清楚楚地写着正常的市场价格和应该去的铺子。
张大光今天没跟着导购傻乎乎地走，而且客气地拒绝了他们：“今天要买的老板给我备注了，谢谢各位，不用了哈——”
几个导购都是有眼力见的，偷偷瞄了一眼那购物单就散了，去门口继续等客人。
单子上第一件要买的东西是“长柿草”，是一种长得有些像香茅的灵草，陶芜喜欢用它裹着鸡腿肉做成烧烤，肉的香气混着淡淡的植物气息，解腻增香。长柿草榨汁喝起来有点像脆柿子汁，算是店里比较受欢迎的一种食材。
张大光记得卖长柿草的铺子在玲珑街市第三弄五十七号，这家店专卖一些稀奇的灵草，老板是只黄牛精，两米多高的一个肌肉壮汉，店里卖的灵**都亲自尝过，保证口感和味道，不过最怕人家说他没文化，是个耕地的出身，所以每天一边卖灵草一边看书，还给自己取了个名字叫黄三省，三省吾身的三省。
张大光到门口时，黄三省正靠在躺椅上满嘴之乎者也，摇头晃脑地念古文，面前摆着一个摊位，上面摆满了灵芝仙草。
看到有客人来了，他才把埋在书里的脸抬起来，冲张大光斯斯文文地打了个招呼：“小光兄，多日不见，近来安否？”
张大光笑了笑回了句：“挺好的，老板让我来买点长柿草。”
黄三省把书合上，放在一旁，站起来请张大光进店里去。
“陶爷可安好？”
张大光想到早上的事，耳朵不由自主红了红，清了下嗓子说：“也挺好的。”
黄三省从货架上拿下一把青翠欲滴的长柿草，像包花一样用牛皮纸把底下包起来，交给张大光：“卯辰日出时摘得，正值好食之时。”
“谢谢黄老板，一共多少钱？”张大光把陶芜给他的钱袋子打开，正打算付钱。
黄三省笑眯眯地竖起三根手指：“三十灵币便可。”
张大光愣了下，这比之前价格低了三倍，不解地问：“黄老板您这是给我打了折？”
黄三省笑得有些不好意思，“鄙人，有一事相求。”
“黄老板不如直说吧，能帮的我一定帮。”张大光又补了一句，“要是我帮不了的，这个打折也不用，就按原价给吧。”
“鄙人有个不情之请，前几日和几位老友饮酒，听得陶爷曾对一陶罐有些兴趣，并高价购之，鄙人这有一个同样落款的旧物，劳烦小光兄带去给陶爷过目。”黄三省从柜台里小心翼翼拿出一个锦盒，当着张大光的面打开。
盒子里是一本古书，纸张已经泛黄，封面上俊秀的楷书写着“闲事小记”。
黄三省轻轻翻过一页，扉页上有个小巧的印章，印着“誓空”二字。
张大光喃喃地念出了这两个字，有种说不上来的熟悉感，他依稀记得曾在其他地方见过这两字。
“小光兄，若是陶爷欢喜此物，记鄙人一人情即可。”黄三省站在一旁，对此书还有些恋恋不舍，珍重地盖上锦盒，插好牛角插销，递给张大光。
张大光接过锦盒，捧在手里，嘴里念了几句口诀，双手一合，锦盒缩成一团金色的光球，然后变成一张金色的符咒落在手心。
黄三省愣在原地，一时间忘了装斯文，冒出一句：“娘咧，你会介个？”
“刚学会，学了个皮毛。”张大光也不是自贬，的确比起陶芜只是学了个皮毛，只能收纳些小物件，还要念个口诀，不像陶芜那般随心所欲，还能藏山收海。这还是每次提着大包小包东西实在扛不住了，抱着老板大腿跪求学来的。
黄三省冲张大光郑重地鞠了一躬，“小光兄，日后还望多多关照。”
张大光一头雾水，露出疑惑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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