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心(1/2)
季风握住江于流空出来的那只手,手上沾着血和汗,冰凉黏湿。----更新快,无防盗上----*--
江于流微微眯眼,说,“风姐……没事的。其实你在那里看到地上的好多血,不是我的……”
季风在心里骂她白痴。但江于流动作小心地轻轻回握住季风。
两个座位隔着走道。季风的手臂横跨过这条走道。
江于流并不觉得伤有多重。只是皮肉伤而已。却感到一种罕有的虚弱。也许因为难得的,有人陪伴着她的虚弱。
江于流观察着季风没有什么反对,又把季风的手拉到脸畔,不受力地稍稍枕着。
季风是有点讶异。但江于流渐渐闭上眼,呼吸都放缓了。
季风说,“你……不要睡啊。一下就到了。”
江于流的声音也轻了。在寂静的车厢里。静到季风都忘记车上还有亲信卫迪和司机两个男人的存在。
车厢里一片水一样的沉寂,江于流的呼吸宛如轻拍湖岸的微波。
“不会。还早呀。……风姐你几点醒的呢?三点半么?”
季风愣了一刻,想明白那时候她接受了江于流的好友请求。
江于流继续,“我也是那时候……醒来……因为手机震了一下。”
江于流闭着眼睛,仿佛在说梦话。否则以她每次见到的江于流,她怎么可能说出这些话?
季风望着她。江于流手肘搭着扶手,一条长腿小心地蜷在座位上。汗湿的刘海微微翘起。微垂着头,神情非常柔软天真。
果然江于流说完就没有音了。季风晃晃被她拉着的手。江于流忽然睁开眼,笑了一下。
季风被这笑容晃了眼。即使这抹笑从她微扬的嘴角渐渐收敛,她一动不动地望着季风,眼眸里现出一种不报希望的期冀。
季风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招架不住,不由蹙眉。扭头向着窗外,却也没有在看。
季风说,“不知道你打架也是好手。”
江于流小声说,“过得去而已。”
季风说,“那上次呢?”
那么季风不仅知道她被打,还知道她被什么人打的。也是,没有季风不知道的事情吧。
“上回是……输出不太稳定。”
季风回头瞟她,江于流得逞地笑笑,正经说,“上次我胃病犯了。这病从小就这样,时不时来一下。”
那一次在路灯下把她扶起来,苍白的脸,唇角一抹血色。季风恐怕此生很难忘记那一幕。而她刚才,吐出来也只有酒。
季风握她的手紧了紧,却幽幽道,“为了个小姐和人大动干戈。怜香惜玉?”
江于流笑了,“谁说的?金樽那个老板?”
季风不睬。
江于流在她手指上轻轻摩挲。www.dizhu.org
季风故意抽回手。
江于流的笑容渐渐散去。
“今天谈的是个大买家。他们也想谈。谈就谈呗,何必羞辱我。”江于流的语气凉下来。
季风想,这就是江于流让她不以为然的又一条。说什么让顾雅琪回来有立足之地?顾雅琪再不济,破船有底,底破还有三千钉。何以要她如此搏命?
季风恐怕自己给她找差事的想法是来不及了。就像她今夜下了车不由自主地疾走,上电梯,穿过长长长长的走廊,在双方叫来增援的手下包围里喝令金樽老板赶紧指路,如此急迫,却都预想不到推开门那一瞬的心惊。这个人的全貌不是她凭经验可以设想出的。
江于流如此奋力,季风忽然就不那么在意她破绽百出的理由。她从不觉得有资格审判任何人。
江于流退了退,稍坐正一些。空望着直通车顶的巨幅挡风玻璃。
“我其实没所谓被人说成卖身。谈生意叫小姐,或者性贿赂,操办联姻,借别人的身体来达成目的,那些人又有什么好得意?我自己卖身也好,卖命也好,没有对不起谁。”
这番话说完,连司机都忍不住从后视镜看她。但后视镜里只切到她披挂的粉红色西服一角。而季风抬起眼,寒凉的光射来,逼得司机马上别过脸。
“风姐,我觉得你肯定都知道……”江于流深吸了口气,“我对雅琪来说,只是个填补空虚的替身。我和她……各取所需。我并不后悔。”
季风说,“所以呢?”
“所以如果你是因为她照顾我……请你不要。我怕自己错解了你的意思。”
季风没有回答。没有来得及回答,望到了医院大门。司机摇下窗问急诊怎么走。
卫迪陪江于流进急诊楼。江于流下车走了几步,才发现腿有些软。不由回头看了看,司机已经找位子停车去。季风没有下车。大概因为她那句不用照顾吧。
护士把她衬衣剪开,胸衣解开。最长的两条伤口十几厘米,划到了骨头,但并没有再刺进去。玻璃渣嵌在肌肉里。护士用镊子夹着棉球清洗伤处,而后拨动伤口以取出玻璃碎片。
也许疼痛太磨人,让她一时陷入散漫的思绪。
她以为可以最大化地控制一切可控的,坦然接受任何变动。仿佛在拉力赛里,很清楚听到领航员报出下一段路程勘路时计划的切弯速度,各个部件的实时状况。路途中却随时可能出现温度湿度路况变化,狭窄的视区,机械状况的波动。
那么这一晚她感觉到自己仿佛高速打滑脱出轨道。
江于流知道即使季风不来,她也不会向田志全低头。但自己未必有想象那么强大。出手已经像个流氓,她没有足够的实力去控制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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