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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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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忍回到网吧,刘旭和吕文已经走了。www.dizhu.org

他见老板正喝热茶,弯腰捂住胃虚弱地凑过去,哭丧着脸可怜兮兮道:“苟大爷,给我整一口呗。”

“叫叔。又打架了?”

“苟叔!”

许忍乖乖道。

苟老板的姓氏本就尴尬,从许忍嘴里喊出来更是带了些戏谑。

“小兔崽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他暗搓搓咬着后槽牙骂道,却还是找来一个一次性杯子,给了他杯热茶。

许忍接过来抿一口,问:“续杯吗?”

苟老板:“滚远点!”

许忍顺着他的话滚回了自己的“小天地”。

他冬天喜欢窝在这里,一来暖和,二来干某些事情方便,所以他呆网吧的时间长,甚至晚上还会再这里睡觉,索性在网吧一角霸占了一张位置为私人所用。

苟老板起初是不愿意他“占山为王、寸地安宅”的街霸行为,他吹胡子瞪眼、青筋暴怒地用各种卑鄙手段轰他走,然而许赖皮每次都能扯出个“嘴角挂到耳垂边”的谄媚笑,无形中把老板细数的各种罪行及不便,化为单方面条约保证书,戳上他印章,再大大咧咧进来,还夸赞老板他家的椅子睡着真舒服。

斗智斗勇中,老板发现这赖皮占用的角落平时不碍事,另外他网费按时交,还能顺手解决两三个流氓,便带着烦躁的情绪对他视而不见,许忍知道他是默许了,反而蹬鼻子上脸,跳蚤般四处蹦跶。

苟老板只好装习惯性眼瞎。

*

第二天,天尚蒙着层暗灰色的薄雾。

“呦——来了!”

丁新蹲在马路牙子上,吐着唾沫数钱,离子烫的褐色头发炸了毛,在风里乱舞。

他身边站了个耀武扬威的小弟,嘴里叼着口香糖,牙齿咀嚼间露出一股流氓气。

许忍略敷衍地“嗯”一声。

“吃饭了吗?”

丁新数完,贼满意地把钱揣进衣兜。

许忍:“没吃你会给我买吗?”

丁新笑道:“你是有胸还是有屁股?”

许忍扯着嘶哑的嗓子,呛声道:“那你问什么问。”

他一向讨厌和丁新打交道,这人二十五六岁的年纪,城府极深,说话每回你来我往都带着挖苦和试探,态度里有明显的敌意,却又能在语气转换间把这敌意悄无声息地埋藏起来,像手里揣根针,慢慢透过皮肉刺进你的脊髓,抹去血珠,让你极其疼痛,又找不出证据发飙。

丁新或许今天心情好,颇不以为意,他朝身后的跟班招招手,一小孩拎来一个麻袋,“噔”得扔在许忍面前,表情轻佻。

许忍仰头瞥他一眼,同样轻佻地回复一个笑。

许忍并不认识他,事实上今天丁新召集的十几个人他几乎都不熟,丁新混得开,拉帮结派的事是他在酒桌上猜拳骂娘顺手便做能做成的,而跟着他玩的半大小青年,也深谙看主人打狗的道理。

麻袋里装着刀和长棍。刀并没开刃。

许忍略过它,挑了个顺手的长棍。

丁新“哼”了一声:“用点劲,别舍不得打,不然我不好给你算价钱。”

许忍冷声说:“不会比你打我时下手轻。”

“还挺记仇。---”,丁新万万没想到他会这么比较,想到许忍是对上次挨打的不服,他笑得开心,他就爱看他各种不舒坦。

许忍:“你不也一样。”

丁新啐道:“真他妈是个人精!”

清晨的北风卷起昨晚被消干的雨水扑在人身上,冷涔涔的,空气中氤氲着雾气,难以估摸今天出不出太阳。

许忍一件棒球杉里面套个高领黑毛衣,露在凛凛风中的耳朵冻得通红。

约架的人姗姗来迟。

丁新晃晃手里的长棍,颠颠脚,活动筋骨后,领着身后的一帮人进了巷子。

老巷子拆迁,除去几家钉子户,其它住户都搬走了,是一个适合干些违法乱纪勾当的地方。

对方领头的叫李天,一个毛没长齐的二十一岁小伙子,街面自称天老爷,凭借会点功夫和蹲过两年号子混日子,游荡在各位地头蛇的场子跟回家喝白水一般嚣张。

许忍不知道他怎么得罪了丁新,他也不关心,趁着丁新和他两边放狠话,他挪到外围,倚墙观察地形。

俗话说:“枪打出头鸟,刀砍地头蛇。”

许忍打架,要么是他自己接的单,拿钱的活,他出手干脆利落,要断人腿绝不让人脚趾头少肉;

要么就是丁新带头的群架,这时他会安安静静地扮演“小弟”,听丁新指挥,表面是个二楞脑子,但他心里的小算盘划拉地噼里啪啦响。

他性格老成,行事力求稳妥,明白什么行为叫**,什么是自保。

他混迹的七八年,未被抓过,他也不能被抓,因为没人会保他,更因为没钱赔医药费。同样他也不能被打残,因为没钱去医院。

许忍大致盘算好撤退的路线,混乱中揪住一张牙舞爪却无从下手的小头目,把人拉到巷口,先给他机会让人朝自己脸颊揍了一拳,牙齿咬到肉,出了点血。

挂了彩说明他出了力。

接着,许忍便不在客气,向着小“跳蚤”的臀部就是“一铁棍捶白豆腐”,疼得他啊啊直叫唤。

许忍不耐烦地朝他竖个中指:“回家找你妈喝奶去吧!”

无奈这实诚地孩子觉得被鄙视不服气,从地上爬起来就要锁许忍的喉。

许忍看准时机一脚把他蹬出巷口。

斑驳的墙面溅了血,他瞟几眼,没看到重伤员,到是有几个人的羽绒服被扯烂,杂绒乱飞。

丁新交代过拿刀只是个假把式,不能真弄出人命。

许忍徘徊在血雨腥风地边缘,夺了散兵小户的“武器”,微微使力让他们受些皮肉之苦,然后再用他那狠厉冷漠的眼神吓唬吓唬,之后佯装下狠手地扬起棍子,便已经有人开始四散而逃退出战场。

群架除去三四个核心,剩下的人其实都在滥竽充数。

人数越少越能早点分出胜负。

不过真有小子被打红了眼,扑向许忍颇有一种“不是我死就是你倒地”的架势,他从背后勒住许忍的速度太快,许忍被甩到墙上,脑袋挨了一拳头,好在他蹲下躲过砸来的第二拳,顺势把人撞倒在地,脱险后,不再手软,一棍子砸在此人的后肩膀。

转瞬间李天带的人剩三个,他们这边还有七个。

许忍这才注意到丁新受伤,耳后淌了一弯溪流似的血柱。

丁新看赢面大了,突然瞪着李天喊:“许忍,你来,我歇会儿。”

许忍立刻明白他的用意,他平时还算低调,不轻易挑起事端,丁新这连名带姓地把他暴露给对方,摆明公开让他和李天对立。

许忍扯扯嘴角,但无路可退。

他精力充沛时尚打不过李天,更别提高烧后全身酸痛的近乎强撑着站立,近身搏斗等于送上门的肉沙袋,许忍抿抿嘴唇,懒洋洋挪到离刘天还有两步远时,一把甩出手里的铁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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