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1/2）

倪千夏在喻辰家又住了一天。

她很久没有体会过如此闲暇的时光，哪怕没有电, 也不能出门, 但这小小一方天地，把她彷徨无措的情绪都安抚了下去。

打发时间的方式变得简单。

饿了吃点东西, 困了回床上睡觉, 醒了逗逗那只不爱搭理人的猫，偶尔与喻辰商量他们要去哪里。

话题经常聊到一半就断掉，过几分钟又自然而然地继续。

其实谁都清楚，别说他们两个高中生, 哪怕是成年人也很难在真正的无人区生存下来。可他们谁都没有指出这点, 兴致勃勃地把自己知道的地方都说了个遍。

好像这样就能实现了似的。

“要有水的地方才行呢，”倪千夏坐到书桌边，手指抚摸过上面的纹路, “不然你没办法游泳。”

喻辰纠正她：“本来就得有水, 人离开水活不下去。”

她疑惑道：“但是都世界末日了, 有水又能活多久呢？”

喻辰怔然无语，他正站在冰箱前清理开始解冻的食材，打算赶在它们变质前全部煮掉，两个人一只猫, 总归能吃掉一些。

对话再一次中断, 他无所谓地耸耸肩，把食材拿进厨房, 借着窗外一点微亮的光线做晚饭。

吃过晚饭之后, 倪千夏提议用喻辰的手机找点东西来看。

网络仍然很差, 他们好不容易翻到以前下载的一部电影，还是部很久以前的鬼片。

“怕吗？”喻辰盯着屏幕上那个绿幽幽的鬼脸问。

半天没等到回音，一扭头看见倪千夏坐在地毯上，还抓了一个抱在怀里，根本已经进入了状态。

用几本书把手机立在茶几上，喻辰也随之坐到了她身旁。

漆黑的夜里，手机投射出惨淡的光线，剧情从一幢废弃的楼房展开。

过了几秒，喻辰边拧矿泉水瓶边说：“是不是声音有点小？”

外面风雨交加盖过了诡异的配乐，令气氛大打折扣。

“嗯，开大声点吧。”

倪千夏见他手里拿着东西，便主动将手机拿过来，没等她找到音量键在哪里，屏幕上就突然伸出了一只惨白的手。

近距离的冲击远远超过她的心理承受能力，倪千夏吓得把手机一扔，本能地拽紧了旁边的人，眼前仍在不断闪过刚才看到的画面。

喻辰差点把一瓶水都泼了出去，他咬紧后牙槽：“你……”

直至他这声提醒，倪千夏才发现，原来她刚才慌乱之中紧紧扯住不放的是他的T恤。

本就松垮的领口被她拉下来一大片。

晦暗的视野里，隐约可见少年的胸膛。

“不好意思。”倪千夏松开手，把手机捡回来交给他。

喻辰慢条斯理将音量调大，等屏幕光线再次照到两人脸上时，才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

倪千夏脸颊发烫。

等到电影结束，她也没再酝酿出惊恐的观影情绪。

喻辰伸了个懒腰，问：“好看么？”

声音慵懒中带着点促狭的意味，任谁都能听出他问的不是电影精彩程度。

倪千夏转头望着他：“好看呀。”

喻辰低笑一声，起身去门口把黑猫用过的餐盘拿进厨房清洗。

水声哗啦响起，间或夹杂他不小心撞到什么东西的声音，倪千夏仍然坐在原地，把脸埋在臂弯里笑了笑。

后半夜两人再也无事可做，只好各自睡觉。

临睡前喻辰照例给她往床上喷了桃子味的喷雾，倪千夏钻进被窝，嗅着那点清雅的香味沉沉睡去。

·

第二天醒来，艳阳高照。

倪千夏打开房门出去，发现喻辰还蜷缩在沙发上睡觉。

她凑近看了一会儿，发现他的睫毛其实挺长，脸也很小，睡着之后的模样要温柔一点，但她知道他一旦睁开眼，那种桀骜的气质便又会突显出来。

更何况还是手长腿长的身材，难怪之前曹子明说喜欢他的女生很多。

倪千夏轻手轻脚地把衣服收下来，在屋里挂了一天多时间，布料还是潮的，根本没法穿。

她只好绕到沙发边拍拍喻辰的肩。

男生在睡梦中皱了皱眉，迷糊地睁开眼看着她，一双下垂眼目光困倦。

“怎么了？”他开口时带着鼻音，显然还没睡醒。

“你这件T恤能借我穿回去吗？”她轻声问。

喻辰揉了下头发，缓缓坐起身打量她几眼，又探出手从茶几摸过烟点上，然后在缭绕的烟雾中勾了勾唇角：“送你了。”

倪千夏笑了一下，没有拒绝：“谢谢。”

“现在就走？”喻辰问。

倪千夏点了点头，他没再多说什么，起身进卫生间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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