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1/2）
电影院里空调开得太足, 倪千夏坐了一会儿就渐渐感觉到冷。
她下意识往喻辰的方向靠了靠, 也没别的意思, 就是感觉他那边要暖和一些。
电影正上演到精彩的环节，男主角陷入危机, 他混入舞池牵起女主角的手，在迷离的灯光之中以耳鬓厮磨来逃脱敌人的追捕。
倪千夏手里那杯可乐一直忘了放下，她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 忽然察觉到旁边有人起身。
喻辰在昏暗中一声不响地走出了影厅。
田萧转过头来：“他怎么了？”
倪千夏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几分钟后, 喻辰从外面回来，手里握着一瓶刚买的矿泉水。男生手指修长，以一种刻意放慢的速度拧开了瓶盖。
小半瓶水被他灌进了喉咙, 然后他轻轻把矿泉水瓶往扶手一放，眼梢带着风, 刮过倪千夏露出后知后觉的脸庞。
“啊……”她往左看向自己的可乐杯，小声说, “我那杯也喝过了, 对不起呀。”
喻辰轻哼一声，将3D眼镜架在鼻梁上，不置可否。
知道他不会为这种事计较, 但倪千夏还是抓出几颗爆米花，放到他摊开的掌心里, 软声软气地哄他：“别生气哦。”
跟只不小心挠伤了主人又来讨好的小猫似的, 喻辰指尖微微朝内一收, 只要再近一点就能把她的手指握在掌心。
喻辰痛苦地陷入天人交战, 脑海里有两个小人在争相嘶吼。
一个说：“牵她的手！”
另一个说：“牵完再搂怀里！”
少年的一颗春心蠢蠢欲动，倪千夏却无从探听他的内心活动，见他手还伸在那里没动，不由得想起田萧的男生幼稚论，于是试探着挠了挠他的手心：“我错了嘛。”
一座火山在喻辰体内直接爆发。
他甚至怀疑肩膀断过的韧带其实是医生误诊，事实上他是从肩到手整条胳膊都废了，否则此刻不至于半边身体都感觉到阵阵酥麻。
他整个人仿佛网速缓冲不灵，愣了几秒，才抬起手把爆米花放进了嘴里。
裹着焦糖的奶香味道，甜到了嗓子眼里。
倪千夏笑眯眯地还要再给，喻辰舌尖抵住上颚缓了缓，沉声警告：“看电影。”
声音都是哑的，淬了火一般。
·
电影散场后，离补习班下午上课还有十几分钟。
等电梯时喻辰拿手机叫了辆车，一出电影院便借着跟司机打电话的机会，一个人闷头往前走。
司机已经把车停在路边，喻辰直接坐进了副驾。
被抢先占了风水宝座的大齐一头雾水，没明白是电影不精彩还是环境不舒适，怎么一场电影看完喻辰周身都弥漫着被人惹怒的戾气。
大齐回头看倪千夏，小姑娘神色如常，正在和田萧讨论刚才的剧情。
算了，或许这就是大佬，大齐默默想着，不良少年嘛，喜怒无常是标配。
剩下三人进后排坐好，两个女生还在讨论电影里女主角最后一场戏的装扮，大齐听见田萧颇有见地地说：“复古范儿呢，普通人穿不出那种感觉。我们学校今年元旦晚会就有人穿差不多的裙子，但就是看着有点土气。”
“我觉得还行啊，”大齐插话道，“没你说的那么差。”
倪千夏问：“你们是一所学校的？”
田萧嫌弃道：“嗯，都是一中，我们是从初中开始的孽缘。我跟你说这小子从前就品位奇差，暗恋过的女生我都不稀罕说，也就上学期那位还不错。”
“哎哎哎，不带揭人短的啊。”大齐咋呼起来。
话都说到这份上，倪千夏不得不礼节性问一句：“是吗？长什么样呀？”
大齐难为情地抓抓脸，羞涩道：“其实跟你有点像，都是皮肤白的狐狸眼，但……”
他后面的转折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猛然惊觉前方后视镜里投来一道狠厉的目光。
喻辰眼中仿佛没有温度，冷冰冰地看着他。
大齐果断怂了，摆手不提，望向窗外，安静地做一个追忆悲痛暗恋史的忧郁少年。
偏偏田萧没看到前排的一幕，见大齐没了声，还以为他当真是沉浸在暗恋悲剧中无法自拔，就接话说：“行了别问了，反正都是一件伤心往事。我们学校风水不好，女生都不喜欢同校的男生，成天眼睛往外校看呢。”
“外校的男生更好看吗？”倪千夏懵懵懂懂的，她对西区各所学校之间的八卦完全不了解。
田萧刚要开口，忽然想到什么，没再出声。
大齐终究没能按捺住话痨的本性，一半羡慕一半不甘地说：“就喻辰嘛，以前他每次参加比赛，一中当天的出勤率都会断崖式下跌。”
话音未落，他就看见喻辰抬起眼皮，又看了他一眼。
夸你受女生欢迎都不行吗？大齐十分委屈，喜怒无常的人真是好难懂。
倪千夏却是头一回听说这事，她不禁好奇地问：“什么比赛啊？”
车里静了几秒，连空气似乎都冷了几分。
过了一会儿，前面传来淡淡的一声：“游泳。”
车辆在此时到达目的地，喻辰付完车费，头也不回地走进了路边一家杂货店。
田萧瞪着大齐：“不会说话你就闭嘴吧。”
大齐还处于茫然状态：“我又怎么了？”
三人都下了车，倪千夏望着在杂货店买烟的喻辰，隐约感觉他这下是真的气压低了下去。
田萧给她解释：“喻辰以前是练游泳的，还挺厉害，但后来好像出了什么事，就退役了。”
“……这样啊。”
倪千夏点了点头，想起他俩之前谈起世界末日的时候，喻辰就说过他想去游泳。
那时她还觉得这个回答太奇怪，如今细思起来，他的语气里透着十足的无奈。
所以刚才是提到不该提的了，倪千看了下时间，午休还有五分钟结束，就让他们两个先上楼，自己则跟去了杂货店。
喻辰站在门边，低头打开烟盒，刚抽出一支就看见一双白鞋出现在眼前，视线往上，是女生又直又细的小腿。
他把烟放了回去，以为倪千夏要买东西，便懒懒地往旁错开一步。
倪千夏跟了过来：“生气啦？我和大齐都不是故意的。”
小姑娘眼巴巴地望着他，眼珠子像剔透的玻璃球一样，清澈得能照出人影。看电影时估计是嫌马尾硌着后脑勺，她把头发解开了，再出来也没仔细重扎，就松松垮垮地扎了个丸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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