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桐子(五)(1/2)
敌人?队友?或者都不是。
齐如雾从未将年轻男子放在心上过, 他淡淡的睨了他一眼, 视线越过他的肩膀, 停在了木马上的鸽子上。
比起这个男子,那两只鸽子给他的感觉更危险。
像是察觉到了齐如雾警惕的视线,一只灰鸽子“咕咕”了一声,扇动着翅膀离开了。另一只则停留原地,暴雨中,黑色的豆眼目不转睛的与齐如雾对视。
齐如雾按捺住心头不快,假笑道:“如果我们发现了, 现在也不会站在这和你聊天了。”
语毕, 他背过身去,聂驿顺势跟上, 二人走向打不开门的最左边教室。
见俩人竟然这么不合作, 单眼皮男急了:“我说,我暗示的都这么明显了, 咱仨可是队友啊,合作不必单干强?”见他们没停脚步的意味,他灵活的蹦跶到齐如雾面前,他人精的辨认出齐如雾是二人中的主心骨:“帅哥啊, 你想想,完成任务越早奖励就越多啊,同阵营又不是竞争关系,打架还多个帮手呢你说是不是?”
齐如雾顿了顿脚步。
单眼皮男确实人精,他说了一个点, 让齐如雾心一动。
同阵营的人不一定都是聂驿类神队友,大概率是猪队友,齐如雾不想带菜。所以知道单眼皮男是同阵营,齐如雾内心最大的波澜就是:少了个猜忌对象,多了个安全人员。因为规则明确规定同阵营不能相杀。
但……打架多个帮手?
在不清楚“老师”、“桐子”都是谁的情况下,他们确实需要点帮手。
“好,”齐如雾抬起眼皮睨一眼聂驿,后者暗地点头,“你说得有道理,多个伙伴多条路。你叫我‘丽’就好了。”
“我是‘鹰司’。”聂驿一把握住单眼皮男的手,他动手速度极快,许是齐如雾都没察觉到他动手的征兆。他看似是在和单眼皮握手,实则把红大衣给的钥匙拐到了手里。
单眼皮男没料到聂驿这行为,可结盟要求是他提的,他只好打肿脸充胖子,装没看见了。
“我的名儿是佐川秀则。你们喊我‘秀则’就行。”
“秀则,”齐如雾点头,“我确实发现了些线索,但我刚才和鹰司争论了一会儿,他不同意我的观点。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说着,他嫌弃的瞥一眼聂驿,一把拉住秀则的胳膊,朝一旁走去。二人直直走到建筑物屋檐下,他才小声道:“我遇见鬼了。”
秀则浑身一震:“真的?这他妈真是灵异副本?”
“所以说我不确定,”齐如雾叹气,“那个鹰司阴恻恻的,根本没法交流。我见你是真有心过副本的就告诉你吧。你记得小雄口里说的‘雾子’吗?”
“记得,”秀则尽力回想,“说阴雨天会从水井里出来吃小孩的鬼?”
“对,”齐如雾紧紧地盯着他,嗓音颤抖,“那个黄连衣裙小女孩,可能就是雾子!”
秀则一脸震惊:“真的假的,那小孩不是个普通NPC吗?她也没在水井里呀!”
见他质疑,齐如雾流露出满脸失望:“你也不信?她给我唱了个儿歌,渗人的要命,什么‘用骨头、血肉、腿筋将她扎起,雾子大人在造玩具’……她身上连衣裙都绣了这个名字,我总不能现场绣一个骗你吧!”
说着,齐如雾展示给他手,秀则将信将疑的低头一看,吓了一跳:“这是!”
细长白皙、青葱版的十只手指头上,沾满了血污,却一丝伤痕都没有。
——其实是捧鸽子时沾上的。
漂亮如玉的手指头又指指耳朵,让秀则看耳骨上划破的血丝:“和‘雾
子’打架时留下的。你不信我说的话,这些证据可都是真的吧。看我手上这么多血,在场的各位一个受伤死亡的都没有,哪儿来的?”
秀则此时信了三分,但仍心存狐疑。他抛出最关键的问题:“就算,就算小女孩是雾子……她和咱们要找的‘桐子’有什么关系?”
上钩了。
这一番话的目的,其实就是在秀则心中根深蒂固的埋下“小女孩是鬼”这一印象。
小女孩一定有猫腻,她的身份不过三种——是NPC,死了不过一串数据;是测试者,反倒想忽悠人被聪明误;是桐子就再好不过了,直接完成任务。
齐如雾的眸中闪过一丝光亮,他勾起嘴角:“你仔细想想,我们目前得到的线索,除了这个,还有什么?任务不会给出完不成的任务,想完成任务就要跟着线索走。再者,我问你,你的第一条提示是什么来着?”
秀则愣愣的顺着他的话说:“是‘桐子是不该存在的’。”
秀则可以确定是A阵营的了。任务、提示都一样。齐如雾顺道打探出了老底儿,欣喜的差点笑出来,还是忍住了。
“什么东西不该存在?可不就是鬼么!”
秀则怎么没朝这方面想过。
但“不该存在的东西=鬼”这个推断太简单,三岁小孩都知道,反倒让他不敢确定。
可……如果第二个人信誓旦旦的,人证物证确凿的向你保证,这儿真的是灵异副本呢?
人总爱肯定自己。谁会觉得自个儿脑袋傻呢。
齐如雾继续趁热打铁:“这儿起名方式都是菊国风格,你会菊国语吗?”
“不会。”
“老铁,你既然相信我,我也不藏私了。在菊国语里,雾子和桐子发音是一样的,都是Kiriko!这可能是语言陷阱啊!”
“!!!”
单眼皮男生激动得手都要抖了,齐如雾最后一句话算是定海神针,彻底打消了单眼皮的怀疑。
“我不知道怎么杀鬼,我和‘雾子’打了一架,谁都没赢,她也没受伤。哥们儿,你有办法吗?”
秀则露出了无能为力的表情,但他的眼神可不是这么说的。
聂驿的嗓音适时响起。低沉的男声不悦的高声道:“你们在聊什么,有什么不能和同伴交流的?”
齐如雾冷笑着回头,扭转话题:“同伴?刚才我打架找你帮忙,你怎么办的?”
聂驿一愣,显然不知道戏瘾发作的这一幕该怎么接,不过他是扑克脸,沉着脸和随时爆发的变/态似的,秀则赶紧打圆场:“大家各退一步,咱们先调查这屋子吧!”
聂驿已经开了上锁的破教室,两手满是锈斑,似乎花了一番功夫。
齐如雾狠狠地“哼”一声,摆着一张“我超难相处”的小王子脸,孤矜傲慢的瞪了聂驿一眼,率先抬脚进去。
聂驿被这个媚眼儿瞪得下身一热,闷骚的弟弟有抬头的趋势。
见聂驿黑脸,秀则也懒得热脸贴冷屁股了,打着哈哈跟了进去。
这教室很新。
比齐如雾和聂驿苏醒的教室新了不止一倍。
明亮的窗户,雨水划过的痕迹清澈透明。黑板擦得干干净净,下面放着几盒新粉笔。这儿甚至有讲台,讲台下整齐摆放着两排桌椅,共十个。
齐如雾一眼捕捉到教室后的杂物柜,快步去调查。聂驿则去翻桌洞。
这两人表现的简直是有你没我有我没你,秀则不去触任何人的霉头,扒翻讲台去了。
单眼皮眼睛里满是算计:小白脸儿这不食
人间烟火样儿,一看就没心眼,藏不住秘密;单薄小身板也肩不能抗的,能活到现在肯定靠运气。至于高个儿,此人城府太深,套不出话。
——这俩人没啥利用价值了。
不过,好歹是队友,单眼皮眼中闪过精光,他不会、也不能杀他们。
杂物柜一共两层,第一层塞满了旧书,下一层塞满了旧玩具。旧书多是课本、童话、,还有英语词典、几本系列历史书,和一本职场心理。
职场心理明显被翻了很多次,四处还有铅笔写的心得,不知是这本书捐赠前的主人写的,还是福利院的孩子们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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